11月最后个周五气温骤降,赵以川快10点才回到住处。他站在玄关发好会儿呆,才想起裴哲下午时打过电话。
当时正开庭,没接。
后来裴哲发个消息说送点东西去他家,因为人不在就先放在物业。
所谓“东西”是件崭新羊剪绒大衣,温暖驼色,不带点攻击性。裴哲没有用“礼物”称呼,赵以川把大衣收进衣柜,认真端详片刻,心道总有其他原因,毕竟裴哲大概率不知道他生日。
想着这个点不算太晚,赵以川干脆给裴哲打个电话。
待机没有超过五声就被接起,可传来却是个清亮女声:“赵先生您好,裴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,是裴总助理,请问您有什需要转达吗?”
现在还在工作?
什科技公司比律所都狠,赵以川叹为观止。
他半晌没吭声,女声很耐心地又把刚才话重复遍。
“哦……麻烦您……”赵以川平时八面玲珑,今天突然卡壳,“麻烦跟裴哲说声,有空回个电话,微信也行,找他有点私事。”
助理回答得爽快:“好,赵先生。”
赵以川决定暂时不管裴哲,他洗澡,给家里那只金丝熊换水、加粮,陪着玩好会儿。大约十点多,就在赵以川预备彻底抛开这事先休息——他第二天还要去所里加班——时候,手机响。
“怎?”裴哲声音听着疲惫,有点哑。
单刀直入反而让赵以川不习惯,他“嗯”声,没找到开场白,于是听裴哲继续说:“衣服试过吗?”
“没。”赵以川说,“生日还没到。”
裴哲闻言笑:“知道没到,也不是生日礼物……”
说话时伴着风声,尾音轻飘飘,像他更年轻些那年。赵以川闭上眼,想象他靠着半开车窗小声和自己聊天,初冬夜空中只剩下街灯颜色。
“……明天你有安排吗?”裴哲问得很直接,“之前提过那件事,父母邀请你去家里吃个便饭。”
原来为这个,送衣服也有解释:避免赵以川潜在不体面。
身体没来由地被失重感占据。
赵以川看向天花板:“嗯,好啊。”
电话中陷入沉默,可裴哲出人意料地没有立刻挂断。他其实跟裴哲也没什别好说,那些风声听得久,赵以川反而莫名其妙多点交谈欲望。
“你工作到现在?”他问裴哲,翻个身侧躺。
裴哲意外地“嗯”声。
“去做什?”赵以川继续问,他感觉裴哲好像心情不错。
果然,裴哲如他所想地答:“约环境厅人吃饭,们有几个项目要跟他们合作。”他真喝酒,比平时话多,“明天十点钟,过去你家接你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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