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侍躬身上前,双手替换皇帝手里已经染上墨汁脏帕子,重新送新来,皇帝也不假旁人之手,耐心给她擦干净才又叫人再替换条。
云滢闭着眼享受着圣上服侍,皇帝挡在她身前不叫外人瞧见她狼狈,她也便能放心地揽住圣上腰身同他说些话。
“官家怎不同说过相公们吵您,”云滢瞧不见他面上神情,但也能听出他语气里并不反对韩国夫人同自己说这些,“要是官家同说,便不要那多封赏。”
“他们吵他们,朕说来扰你做什?”
圣上轻抚着她脑后青丝,荫封嫔妃家族事情与前朝后宫都有关系,这些都是同云滢切身相关事情,说说也没有妨碍:“文人笔狠,写起文章或直或隐,你这点胆子也便只好倚仗着朕在福宁殿里闹闹,听只是徒增你烦忧,又帮不上什忙。”
皇帝受天下人奉养,同时也无可避免地要被人监督指正,圣上从前并没有这样为人破例过,臣子们习惯于皇帝对嫔妃母族们中规中矩甚至略显淡漠态度,皇帝骤然抬高云氏出身,还是有些不大适应。
这些恩典原本就是圣上自己定下意思,朝堂上波澜和她也没有关系,云滢在福宁殿里闹也只是两人之间事情,臣子们那些话听心堵,她个弱女子听还要害怕惶恐,何必说与她知晓这过程中艰难,教她晓得最后议定结果欢喜场也便罢。
“谁说没有用处,”云滢等圣上坐在榻上后才叫人撤这桌杂七杂八书籍,倚在他怀中道:“官家是因为才受前朝相公们聒噪,凭什叫您个人受着,听之后也能分担些您怒气,这还不好?”
她将头轻倚在天子肩头,他身上香气不似“禁中非烟”,也不像是出尘香,闻着质朴,却莫名叫人喜欢,“气大伤肝,官家本来就在福宁殿中久坐,平素大臣们又爱说些不妥话惹您不高兴,若官家说与听,能叫您少生些气,受着也就受着。”
“要是早些听说,就不要您封外祖父,”云滢侧过去仰头瞧他:“从官家这里得到比旁人都多,旁娘子都能做到,也能做到,已经得到陛下宠爱,官家便是不追封族人,其实也没什。”
“可是圣旨已下,朕总不能朝令夕改。”圣上被她这样番话说得心绪纷乱,笑吟吟地将她揽近些:“朕做这些令你心中欢喜?”
云滢微红着脸点点头,皇帝赏赐人并不是随口吩咐,总是带些用心,而这种旁人愿意为自己而破例宠爱也稍稍能满足她那份虚荣心。
本来她这样位份能叫父亲得个封爵就很是光耀门楣,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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