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要这咒自己?”
更深露重,栗姑掩唇咳声,低声道:“你倒不如想,他为何不死在入京路上呢?”
云乔满脸错愕,时竟不知该说什才好。
白日里,元锳有心想骂裴承思几句,都碍于身份忍下。如今栗姑这句,可以说得上是赤|裸裸诅咒,若落在旁人耳中,必然会被治个“大不敬之罪”。
“这世上女人,大都是傻子。逢事先反思自己,就连气急,也是先咒自己。”栗姑在她额上不轻不重地点下,“你若还有脑子,便不要再同自己过不去。”
云乔听得沉默下来,许久之后,重重地点点头。
第二日按着惯例往安庆宫去请安时,也不知陈太后可是得什消息,竟破天荒地同她聊几句裴承思事。
陈太后并不是裴承思生母,所以直以来着意避讳,这还是头回在她面前提起这些。
说得倒也不多,不过是隐晦地提醒几句,叫她凡事三思而后行。
云乔规规矩矩地应。
陈太后将手边那本书册向她推些,含笑道:“哀家偶然寻着旧日看过本诗集,你若是感兴趣,可以带回去看看。”
云乔怔下,双手接过:“臣妾会认真看。”
云乔很清楚,太后并不会平白无故地赏她本诗集,回到清和宫后,便仔细翻看起来。
翻两回后,在其中发现片薄如蝉翼金叶子书签。
云乔轻轻摩挲着叶子上脉络,目光落在那书页上,注意力随即被最后行吸引去。
其上写着:
“至高至明日月,至亲至疏夫妻。”
这就是陈太后不便宣之于口,又想叫她明白道理。
陈太后未必在乎他们夫妻之间感情如何,但却怕她意气用事,哪日当真触怒裴承思,闹得不可收场。
云乔轻轻地抚过书上那行字,翻来覆去地念几回,无声地笑起来。
被这样轮番劝过,她就算是个傻子,如今也该彻底清醒过来。
云乔将那诗集妥善收起,掸掸衣袖上灰尘,往偏殿去寻元锳与芊芊。
三人就如从前在宫外那般,打起叶子牌来。
最后是芊芊小输,元锳血亏,唯有云乔自己赚,面前充作筹码瓜子堆满满碟。
元锳大略数回,开始从随身带着荷包里摸银钱,幽幽地叹口气:“没想到入宫趟,竟是给你送钱来。”
说着又随口感慨道:“你今日手气怎这好?”
“不是有那句话来着……”云乔磕着瓜子,凝神想想,笑道,“情场失意,赌场得意。”
元锳数钱动作顿,迟疑地看向云乔,见她神色自若,并不似为此介怀模样,这才长长地舒口气。
她揉揉脸颊,由衷道:“看开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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