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在输液,拿钱时输液瓶被她撂在保险柜上,也忘拿回来举高,位置太低,她这挪动,有点儿回血。
还算走运,没肿。
齐晟将输液瓶捞起,冰冷语气夹杂着不易察觉紧张,“输液你也能忘?”
“你凶什凶!”
沈姒真有点委屈和憋屈,她瞪眼齐晟,嘀嘀叭叭数落他堆,直接把问题往他脸上怼,“你没忘吗?你拿当病人吗?你要是直接出去,能忘记输液吗?”
他怕是忘自己刚刚多吓人。
齐晟少见地没有反驳,沉默。
他半垂着视线,直直地盯着她输液手和细管内小截被稀释殷红,眉心跳下,似乎想牵她。
只是他刚抬手,又顿在半空中。
“疼吗?”齐晟哑着嗓子。
沈姒很轻地“啊”声,不是没听清,而是觉得真稀奇。
她好像真没怎见过他小心翼翼。
还是在这种她压根没当回事儿,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问题上。
齐晟唇线绷紧直,垂着眼看会儿,折身出去,“去叫医生。”
“你喊她做什?”沈姒微诧,觉得他好像真没常识。
她自己调快点儿流速,等血液流淌回去,又慢慢调回去,“没肿,不用拔掉重扎。”
她突然有点看不透他。
他先前分明被她惹到,面色阴鸷、沉郁,眉眼间暗藏都是戾气。但听到她喊疼时候,他身上压迫感又消散干净,很奇怪情绪:
歇斯底里,又隐忍压抑至极。
气氛有点儿诡异。
齐晟也没转回来,端正挺拔身影像覆盖层清冷薄霜。
他什也没说,摔门而去。
他哪根筋儿搭错?
她都没太在意,他倒好意思生气。
而且之前赶他都不肯走,她不催,他反倒直接出去,招呼都不打声。
沈姒轻轻地眯下纤丽眼,看着他背影,总觉得哪里别扭。
她手举着输液瓶,蹲下身,将钞票和文件收进保险柜,视线扫到压在底下张宣纸。纸张有些泛黄,墨迹褪点,但还能认出是她从前笔迹。
【断桥不断,孤山不孤,
只愿长桥不长情谊长,切从欢。】
人说“断桥不断,肝肠断;孤山不孤,君心孤”,她练字时候觉得兆头不好,刻意去掉半,只写全后半句,反倒忘梁祝长桥惜别,虽然两情相悦,最后也没落得个圆满结局。
现在看来,还是顺其自然比较自在-
齐晟揉下眉心,脑子里想还是她手,心底燥意又窜起寸。
欧洲山城浪漫如诗,繁花着锦,拥簇着巴洛克式建筑。别墅前绿草如茵,金鸢尾香气幽微,泥灰色雕像立在两侧,恍若场经年隔世梦。
总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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