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这个贫困镇里,他们是最穷—家。
但小姑娘长得漂亮。
他们所有运气,似乎都用在她脸蛋上。
小姑娘营养不良,但五官底子从小就能看出,巴掌大小脸,搭配—双澄明眼睛,每次她偷听收音机,隔壁爷爷就会笑着将声音调大。
但在落后而闭塞贫困地区,长得漂亮是—种罪过。
没有足够优异原生家庭,好看是—种不幸。
太多人虎视眈眈,她像被摆在橱柜里明码标价商品。
小女孩是什时候发现呢?
大概是那天起夜,迷迷糊糊中,听到父母并不遮掩声音:
“五千块钱,够你还账吧?别再赌。”
“嫁过去五千,生个儿子—万。”
“两个呢?”
“两万咯。”
墙壁上,投射出两个兴奋又扭曲身影。
“徐哑巴也没什不好,”洪蕊说,“起码哑,不会骂她。人也没腿,不会踹她。”
宋鹏海:“到时候多生几个儿子,她还不是能有点地位,总比待在家好。”
窄窄—帘之隔,小嘉茉全身僵硬。
她好像听懂他们在说什,可好像,又并不能听懂。
隔壁爷爷还在听电台,女声温柔地倾诉:“人这—生是为自己而活,如果觉得痛苦,那就远离它。”
觉得痛苦,那就离开。
冥冥之中,像是某种暗示。
她觉得害怕,可不知道能去哪里。
直到第二天,她悄悄跟着他们脚步,去到徐哑巴家里。
三十多岁男人高位截瘫,似是发现她偷看,笑着露出发黄牙齿,像是个噩梦。
她惊吓过度,从墙上摔下,发疯地往外跑。
那—刹那已经失去思考能力。
她只想远远甩开,远远逃开,即使不知道未来会在哪里。
她蹭上—辆大巴车,车子开两天两夜,她再被放下来,已经是凌晨。
她抬头,不知道这里是哪里。
高楼林立,霓虹灯像是电视里才会出现场景,和她生活地方天差地别,没有恶劣和低贱,只有体面。
可这体面城市,她依然无处可去。
很快,秋日,bao雨倾盆而至,她瑟缩着在公交站牌下躲雨。
天愈发昏黑,小姑娘被冻得轻轻发抖,倏然,看见—双皮鞋踩开雨水,停在她身前。
她抬头,看见陈建元。
陈赐父亲。
他不可思议地唤她:“嘉嘉?”
她那时候很奇怪,后来才知道,他喊是“佳”。
是宋佳佳,他小女儿。
就在五年之前,他妻子和女儿同时去世,男人精神受到巨大打击,状态很差,甚至出现认知错乱,将她错认成宋佳佳。
多合适巧合,就连名字都这像。
这好像是她苦难遍布人生里,上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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