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恩伯最后也不知如何睡着,清晨醒来时候,胃已轻松,浑身也好许多,身边仆从管家们都大惊小怪番,嗔怪伯爷晚上不舒服也不叫他们起来伺候。
承恩伯只是笑道:“在驿站里不方便,又是寒夜,三更半夜叫你们起来又能做什,倒是周小公子服侍夜,实在是多承他情,让他们挑缸鱼送过去吧,再封千两银子过去,就说多谢他药和裘衣。”
管家道:“人已走,大清早,这些商队都是起早贪黑。”
承恩伯有些怅然:“啊,那得找机会谢谢才好,是,等到京城,找庆阳郡王问问,那周氏与晋王有亲,想来能打听到是谁,到时候再厚厚送些礼过去答谢吧。”
管家笑道:“伯爷还真和他们投缘。”
承恩伯道:“怪没福气,没有这样个贴心乖巧孙儿,举止大方,又善心忠厚,全无心机,看他出身富贵,偏偏父母早逝,家里养得点心机没有,照顾人又分外细心。”
管家道:“伯爷既然如此喜欢,不若打听到,认个干亲也好。”
承恩伯叹息:“周氏和晋王关系紧密,们是外戚,不能冒这结交藩王险。可惜,年老,就喜欢这等活泼泼小孩儿。”
管家:“马上就到京,到时候见着大哥儿、三哥儿还有小姐,这不是就有孙儿承欢膝下?伯爷这是病,稀罕起儿孙热热闹闹来。”
承恩伯摇着头:“他们都被他们父母给教得太过有些急功近利……不可爱,小时候还好,如今大,几房人还要互相斗个你死活,没几个正经想着谈家未来。不若昨夜那孩子,天真烂漫,全无机巧,想来也是生活优渥,又不是承继家业当家公子,家里人有意培养如此,惯出来个不知世事性子。”
管家收拾着床褥却忽然啊声:“伯爷,这狐裘,是腋下裘,还是内造,千两银子怕是不够。”
承恩伯吃惊,转头看下,昨夜灯光昏暗,自己又疼得厉害,只依稀知道是狐裘,如今看管家抖起来,却见整整张银白色狐裘,通体雪白,根杂色也无,在窗外雪光映照下根根透出晶莹光芒,竟真是上好腋下裘。
管家翻下内里绣着缎标签:“江宁织造府,这是内造,外边拿着银子也没处买去,这周家还真是豪阔。”
承恩伯哭笑不得:“这孩子,怕是都不知道这东西价值几何,随手拿就给盖着,罢,进京好歹寻摸件好还他罢。”
说完又拿桌面上暖壶看,暖壶上倒是镌着周字。再拿起那瓶药来,看到上头黄签子:“这药也是内造,御药房出,从前太后赏过们家不少,难怪说昨夜这药力这般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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