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彦做个梦。
这没什稀奇,在之前无数个夜里,他都会梦见那天延绵阴雨,在汽车后座争吵父母,压抑恍惚自己,还有冲过来那辆卡车。
接着他会在片白光中惊醒。再次意识到自己失去双亲,还有双腿。
这整个故事低俗得像是任何部狗血小说里才会发生情节,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身上。
只是这个梦有些不同。
时间被往前拨阵子,是他即将大四毕业那段时光。
在同学忙着找工作考研当口,他已经在父母安排下准备赴英继续深造。
室友经常在天投简历无果后,对他羡慕地说:“还是你好啊,富三代,读是国内最好大学,读完本科就直接去英国牛津,回来就要继承家业。再努努力,未来继承整个慈鑫都是可以。”
他只好笑笑,跟对方说:“其实也没觉得这样有什好。”
任何人都会觉得他在凡尔赛。
甚至包括他自己,有时候扪心自问,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知足。他还没出生就拥有常人辈子也难以企及财富和幸福。
可……他到底要什?
迷茫时,他被同学们拉着,撞进那间什刹海附近夜总会,在灯红酒绿中晕头转向。他出门透气,后海空气里都带着骚动情绪。
然后他遇见个人,相谈甚欢。每个字,每句话仿佛都能找到共鸣。
他问:“你叫什?”
“叫姜危桥。”
“这真是你本名吗?怎会有人用危桥做名字。”
“南楼春望,云水共昏昏。野店归山路,危桥带郭村。上南楼看眼春天,云与水不分界限。郊野住店连接着蜿蜒山路,高耸桥梁像玉带般,后面就是郭村。”姜危桥说,“危桥就是高耸之桥意思。是不是听,就觉得这个名字挺好。”
*
虽然昨天夜里发起高烧,早晨七点半时候,生物钟还是准时把唐彦从梦中唤醒。
他睁眼时候,眼前还略有模糊,有人凑过来。
恍惚中,唐彦以为姜危桥没有走。
耳边传来“滴——”声,然后听见有人说:“35.9摄氏度,体温略低,要注意保暖。”
“你怎在家?”唐彦看清面前人。
是陈诉……
不是姜危桥。
陈诉给他加个枕头,把床调高些。
“你昨天淋雨然后发烧。还记得吗?”陈诉眼圈青黑青黑,带着浓重困意,“昨天早晨八点半进手术室,晚上快十二点出来,好不容易到家,想着第二天能休息整天,就接到电话说你情况不好。虽然就住隔壁小区,但是你不能真把当家庭医生用。病人不止你个。”
“陈医生,麻烦你把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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