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十,极平和寻常天,却是音楼生命里最要紧日子。
从日出时起就在盼望,坐在窗口看日影点点移过去,心里激动要花很大力气才能平息下来。
不知是巧合还是有预感,皇帝基本已经放弃她,今天巳时却来看她,音楼装得呆呆,定着眼珠子,他也不介意,在她对面矮榻上盘腿坐下,絮絮说很多,说自己童年趣事和心路历程,最后蹙眉看她,“你心里有气,爱怎闹都可以,为什定要去招惹老佛爷?现在被关在这里,弄得半人半鬼,有意思?朕直不明白,肖铎到底哪点好,叫你这死心塌地。他拥有全是朕赐给他,朕才是这天下主宰,你难道看不透?你装疯卖傻这久,其实朕都知道,不忍心点破你罢。你在角楼住两天,视野可曾开阔些?想明白就跟朕回去吧,皇后地位没有人能动摇。”
音楼知道他在试探,他最信鬼神,这久,明明很惧怕,还要时不时敲缸沿,看能不能套出她实话,真是无聊至极人。
她往前凑凑,“真让做皇后吗?太好,终于可以做皇后!”她站起身手舞足蹈,“赵氏失德败兴,在后位上赖十年,风水轮流转,如今总算轮到!皇上到底站在这边,是最后赢家……那大殿下呢?您立他为储君吧!太子位定下就没人敢篡逆……”她说着嘤嘤哭起来,垂着两手往外走,“大殿下死,他死,当上皇后还有什用!”
皇帝也骇然,没反应过来,听见外面宝珠大喊大叫,“主子您醒醒神儿……醒醒神儿……”
他慌忙追出去,皇后条腿使劲往女墙上跨,嘴里长嚎着“活着没意思,大殿下带上吧”。他吓得头皮发麻,壮胆儿上去把她拽下来,看她涕泪纵横模样灰心至极,“疯得这样,真没法子。”对宝珠道,“好好看住你主子,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。”语毕拂袖而去。
交申时点儿彤云也来,旦她离开北京,两个人这辈子就没机会再见面。彤云淌眼抹泪,嘴里念叨着:“恨不能跟着您道去呢,谁爱待在这囚笼里!可是不能,老家有爹妈哥子,外头还流落个小,怎能拔腿就走呢!主子,这别只怕山长水阔,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。”
音楼拿手绢给她掖脸,叹息道:“别哭,其实走对你才是最好。咱们名义上是主仆,可在心里你比音阁还亲。往后你要好好合计合计,看看怎让皇上认下你。”她觑眼看她,“听说他召你进西海子,有什说头?”
彤云脸上红,“就说些闲话,问是不是老佛爷知道您和督主事儿,为避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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