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月牙桌前,呆滞眼神、惨白脸,也不哭,只是定着两眼看那灯豆。
彤云有些着急,“主子,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,关好门窗,他们听不见。”
她不应她,过很久才问:“老君庙……过?”
彤云应个是,“早就过,岸上人八成已经部署好,先头只要您张张嘴,咱们这会儿没准在东厂马车里。”她无奈看她,“但是奴婢知道,娘娘这做是为肖掌印好。真要不管不顾走,也就时痛快,后头不知道会遇见什样险阻呢!觉得娘娘做得对,喜欢个人应该盼着他好,就像朵花儿栽在花盆里,看着那喜人。您养它,天天给它浇水施肥,它必定开得更灿烂;可要是您手痒痒把它摘下来,至多不过半天,它就死给您看,何苦来!肖掌印就像那朵花儿,您远观吧!以前咱们在宫里对他垂涎三尺,这回南下趟他差点儿没成您人,您已经挣足面子。”
明明是劝慰她话,她听着听着却泣不成声。扒着桌沿蹲下来,胸口痛得没法呼吸。他定很恨她,恨她爽约。她应该在登船前和他说清楚,说清也许就放下,不用来回折腾。可她当时不能说,那多人,那多眼睛都看着,万有个闪失,岂不是大祸临头!她也想过留信给他,但是信里写什呢?恐怕提笔尽是对他眷恋和不舍,让他陷进更大痛苦。
她回宫,就不想和他有其他牵扯。与其处处照应露出马脚,不如让他恨,视她于无物。宇文良时不是拿她威胁他?只要没有她,南苑就不能把他怎样。她顾全他是没错,只可惜她片情!她对美好全部向往都在他身上,现在丢,她注定精着来光着去,还是无所有。
彤云来搀她,给她掖眼泪,“过阵子就好,时间长慢慢忘,您还可以像刚进宫那时候样。”
“好不……”她颤着声说,“这辈子都好不。别人两情相悦可以在起,为什不能呢!”
彤云看着灯底那片黑影叹息,“不是,有情人终成眷属,那是戏文里唱。您没看见,天底下伤心人多,各有各难处。”
她不知道别人怎样,反正自己快要坚持不住。她坐回杌子上不言声,笸箩里放着个花绷,是她绣半朵牡丹。她伸手拖过来,支针插在花瓣上,她拔下来,狠狠扎进指腹。手指痛得厉害,心里就会好受很多。她看着血涌出来,滴两滴,很快染红花蕊。
彤云个疏忽没瞧她,突然发现她这糟蹋自己,慌忙扑上来拿手绢给她包裹。她挣扎着哭道:“你别管,想他,想得没法儿。可是知道往后不能够,只有这着,想他就拿针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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