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不眨下,可伤是她,就像腰子上挨拳,痛得直不起身来。眼也花,腿也颤,他支配不自己身子,只有紧紧抱着她。
这模样,在场人都明白七八分。真情实在掩不住,这种时候怎叫他施展运筹帷幄本事?所幸都是信得过人,几个档头跟他出生入死好几年,即便是窥出端倪也不会往外宣扬。佘七郎见他挣扎不起来,这窝着也不成,便上前道:“督主定定神儿,遇上这样事儿,后头要处置多,全靠您指派。您把娘娘交给属下,属下抱她上榻。”
他摇摇头,确实不是伤情时候,心里略定定方把她拗起来,挪到外间胡榻上去。
方济同是随船南下大夫,在东厂供着职,治疗伤风咳嗽、跌打损伤很有套。太妃遇险消息传来前他喝点小酒,倒卧在那里鼾声大起,徒弟叫他不醒,跪在床沿上啪啪左右开弓乱扇耳刮子,这才把他弄下床。穿衣穿鞋忙得找不着北,临出门还在门槛上绊跤,从驿馆到乌衣巷半里地,跑得披头散发。
进门时候病人已经安置在榻上,他定睛瞧,娘娘惊悸抽搐,再不见当初顾盼生姿灵动。他疾步过去跪下诊脉翻眼皮,掰开嘴看舌头乌紫,再看指甲盖儿也发黑,当下就说是给人下药。
果然料得没错,要不好好,怎下子糟践成这样?普天之下谁敢在东厂眼皮子底下动手脚,除南苑王不作第二人想。肖铎双拳捏得骨节脆响,勉力按捺住道:“少废话,开方子救人!”
方济同忙道是,吩咐左右把人搬到地上,“伏土接地气儿,天物佐治,兴许还有说头。”又捞袖子叫人拿盆来,问彤云,“娘娘今儿进什?看是吃口里着道儿。”
彤云红着两眼说:“外间弄个大黄鱼膏,据说是好几十年老鱼,炖甜汤加枸杞儿给娘娘补身子,谁知道进嘴就成这样。”
方济同错着牙道:“是,大黄鱼膏子掺进雪上枝蒿,不死也得消耗半条命。”说着撬嘴催吐,吃下去都是汤水,进肚子吸收得也快,吐是没吐出多少来,到最后隐隐带着血丝,彤云骇然问怎回事,他抽身到桌前磨墨锭,边道,“要是猜得不错,掺进去是雪上枝蒿里短柄乌头。这味药性猛善走,用得好是以毒攻毒良方,要是用得不好,它轻易就能要人命。”说着艰涩看肖铎眼,“督主,娘娘耽误时候有些长,毒走全身,瞧四肢僵硬程度就知道中毒之深。眼下小人开竹根、芫荽、防风,以水煎服,但愿还有成效。只是到底能不能救回来……小人也不敢下担保。”
肖铎脸狰狞地乜他眼,“别给甩片汤话,治不好你试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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