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片刻怔愣,苦笑道:“难不成娘娘还拿臣当男人?臣这生已经毁大半,无家无室、断子绝孙,说不说都是样。”
她垂手站在灯笼前,蹙眉道:“如果能重来回,您后不后悔进宫?”
他认真想好久,“不进宫,还在老家种那几亩薄田?每天吃上顿没下顿?”
音楼觉得发展空间其实很大,也不是非得面朝黄土背朝天。她嘬嘴咂舌,“以您相貌,还愁没饭吃?好些地方请堂客,光陪人喝酒猜拳,活儿不累人轻省,干得好下回场子比花魁娘子还值钱。和您说,们那儿有家酩酊楼,里头有位连城公子,每回出游街口上堵满人,都是为睹公子风采。有次花朝节也去凑热闹,远远看公子眼,看完确叫人魂牵梦萦,可如今和您比……啧啧,他连厂臣个零头都不及!所以您只要舍得身剐,什都不用干,站在那儿就能来钱。”
肖铎不知她哪里寻来这些说头,慢慢眯缝起眼,“娘娘这是在教臣学坏。”
音楼莫名看着他,心道你已经够坏,还需要别人教吗?不过这话打死她也不敢说出口,装样儿谁能和他比高低?她悻悻败下阵来,摸着鼻子道:“没有,就这说,厂臣听过便罢,别往心里去。”
他却细细斟酌起她魂牵梦萦,“那位连城公子样貌不及?”
音楼连连点头,“不及不及,厂臣风华绝代,连城公子比您差远。”
“差那许多还能叫娘娘魂牵梦萦,娘娘真是没挑拣啊!”他垂着眼睫拭拭腕上珠串,“不过臣在想,娘娘话里是否另有寓意?莫非娘娘对臣肖想已久,却碍于身份不好明说,所以假托连城公子名头,好叫臣知道?若果真如此,臣想想,娘娘早在悬梁那天,就已经被臣风姿所折服吧?”
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番话来,说完好整以暇打量她,把音楼弄得张口结舌。
究竟有多大自信才能做到这点啊!她眨眨眼,调过视线看花树,“梨花花期短,这谢法儿,估摸着再有个两三天就落尽。”
她顾左右而言他,他笑容有点悲哀,她和皇后不同,皇后目标明确,要什门心思只求达成。也许因为她还太年轻,不懂得里头周旋妙处。不过常逗逗倒是挺好玩,她不傻,当然明白里头玄妙,可惜碍于太稚嫩,使他有种难逢敌手孤独感。
“夜深。”她抬眼四顾,“大约快丑时,厂臣早些回去安置吧,明儿还要入朝。”
他以前常忙于批红彻夜不眠,丑时对他来说不算太晚。况且眼下又有她在府里,说话取笑,更不觉得时间过得快。不过怕她累着,仍旧低低应个是,“娘娘颠踬半夜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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