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……什?”赵渊怔怔。
“诸王削藩……福王亦被废。”步项明艰难道,“其实之前就有消息说晋王家百多人,全失踪在去往云南路上。渺无音讯。”
赵渊缰绳拽,大黑便脱离队伍,立在原地,他张张嘴,心绪如麻竟字也说不出来。
马匹车辇在他身边滚滚而过。
寒风呼啸。
过半晌他疾道:“如此们便往甘州去,赶在钦差队伍之前抵达甘州,给福王送信,还能有所应对。”
他说完这话拽缰绳引大黑往西边走,疾行几步,回头去看,几人都立在当下。
“与同去!总还有能够挽救之法。”赵渊又道,可无人响应,他无助看向谢太初,“真人?”
“来不及。”谢太初道。
“尔等要袖手旁观吗?”赵渊质问。
“惊蛰前钦差便入甘肃。”谢太初劝他,“如今已过惊蛰十来日,木已成舟,无力回天。”
谢太初话是对。
可他不肯信……他不能信。
“凤哥,少川,你们是甘州来,与同去!”他又道。
“郡王。”阚玉凤欲言又止。连他身后陶少川也低下头。
“你们真要眼睁睁看着边塞这般英雄受辱,被削藩罢黜,让甘州从此再无英雄?届时,瓦剌鞑靼会轻易放过甘州这样肥肉?想让宁夏惨剧再次重演?”
阚玉凤与陶少川下马跪地。
赵渊猛然灵光闪过,问道:“削藩之事其实早有征兆,宁王继位定不会允许藩王谋逆之事上演。年后大行皇帝殡天,本是危如累卵之时,尔等本福王左亲卫军,为何擅离职守,带着两千精兵来宁夏投奔?!”
“郡王!”阚玉凤抬眼看他,泪从眼中滚落。
“你们不可能不知道福王府危在旦夕,福王为何偏偏要你们在这个时候离开甘州?”他追问,“说!”
阚玉凤从铠甲下抽出封信,上盖福王大印。他双手举过头顶。
“郡王,属下有、有福王手书封……请郡王亲启。”他声音沙哑道。
那封信,在征战中,被揉搓不太平坦,有个角甚至卷曲。
似乎写有些日子。
赵渊指尖颤抖,讲那封信接过来,撕开封口,展开信纸,狷狂奔放字迹便落入他眼帘。
他似乎看见福王在书室案件提笔挥毫样子……以及这封信所承载诸多情意。
他低声念道:“孤宗族王孙赵渊——”
*
王孙赵渊,见字如人。
你不曾见过,却见过你,于萧王府上。
彼时,令皇命于归化城【注1】封赏土默俺答汗为顺义王。回程途中,听说萧王府诞下二子。冥冥中总觉得你出生自有天意,未曾见面,已得三分欣喜,年青狷狂,遂引马日夜狂奔六百里贺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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