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当初也是这间漆黑屋子里。
他那会儿不过直殿监随堂太监,拜何坚做干爹也才四五年光景。半夜从配房醒来时候,就瞧见门开着,喜顺坐在门槛上,从怀里掏出只簪花在月下细赏,末还饱含深情亲吻那簪花。
“……你这是偷哪位贵人簪子?”何安问他。
喜顺道:“师父,这不是偷,是主子赏。”
“赏你?”
“嗯,安远公主瞧见喜欢,便赏。”那会儿喜顺眉目间都是少年温柔和忧郁,他微微笑,有些伤感瞧那簪花,“可怜求而不能苦楚。”
何安愣,从床上坐起来:“咱家没听错吧?你小子喜欢公主?喜欢安远公主?”
“师父也笑话不守本分,不自量力?”喜顺问他。
他道:“你这是飞蛾扑火,终将引火自焚。”
“知道,师父。”喜顺笑,“只不过……没守住自己个儿心,只瞧着公主……就忍不住陷进去。就算是做只蛾子,在公主这团火前灰飞烟灭,也心甘情愿。”
喜顺这话,戳到他心底最难受地儿。
何安久久不曾言语。
他劝不喜顺。
他心里揣着五殿下,又怎劝得旁人不去爱自己主子?
他眼瞅着公主亦对喜顺有好感,两人那藏不住情感在这深宫大内安静发酵,每片落花、每次日落、每次眼神相交、每次举手投足间都是情谊……
然而最终事情还是败落。
也不过是让仁亲王在院子里瞧见公主与喜顺相对小酌,公主又从喜顺杯子里饮酒。
仁亲王把这事儿当做笑话告诉万贵妃。
宫里便人尽皆知。
处罚喜顺皇后懿旨很快便下来,不出意料,杖毙。
何坚把这脏活儿给他。
他去狱里提喜顺时候,喜顺倒是神色平静:“师父来啦?”
何安让人送酒过来,与喜顺对饮而尽,末喜顺道:“在这世上无牵无挂,只有个失散多年弟弟。本来想未来爬更高些能出宫后,托人去寻他。若师父未来遇着他,便帮把这封信给他。”
喜顺拿信出来给何安:“未来没办法在师父跟前尽孝,若弟弟能找到,就请他替尽孝。”
“你恨不恨?”何安问他,“保不你。”
“师父不用愧疚,求仁得仁而已。只是害得师父也落个管教不力罪名。”喜顺笑起来,笑着笑着便落泪,“还得感谢师父。是您没有拦,还看顾着,让跟公主能得这小半年幸福日子。徒弟谢谢师父。”
何安看这少年,他似乎还是个少年,眼里青涩和单纯如过往。
然而他似乎已不是少年,执著、热诚又义无反顾。
那双眸子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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