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浑噩噩样子,没有汗出,脸却烧得很红。
夏太医卷起箭袖,探手查看她体温肤色,复又掀起被子按压她腹部,嘴里喃喃说:“额黑身黄、足下热,腹胀如水,得用大黄方。不过这药凶得很,是以大黄加上虻虫、水蛭、蛴螬,炼蜜成丸。用得好,能气儿拔毒,用不好,兴许就命呜呼。”
“啊?”颐行惶惶地,“这不是只有半捞头?”
夏太医说是,“捞捞,她还有活命机会。要是不捞,慢慢就油尽灯枯,必死无疑。”
照理说是不该犹豫,要是换颐行自己得病,她宁愿做个干脆断,但病是别人,她哪儿有这决断定人生死呢。
不过含珍尚且没有全然糊涂,她喘着气,挣扎着说:“老姑奶奶,您别担心。……病得久,自己……自己也厌烦得很。好不好,就这回吧!夏太医,请您用药,合该……活命,死不。”
既然有她这句话,那该怎治就怎治。夏太医又给她放金针,先解她热毒,从头到脚番施为,待拔针时候已经能见汗,满头满脑,不会儿连枕巾都湿。
夏太医收拾针包儿,还是那句话,“明儿让人送方子来。”
颐行忙不迭应,因含珍这里离不开人,扭头说:“谢谢您,等她大安,让她给您磕头去。”
夏太医寥寥摇头,表示不缺人磕头,“好好将养着,活下去比什都强。”
这可真是位从天上掉下来神仙太医啊,虽是给含珍瞧病,颐行心里也分外感激他。
他要走,颐行起半身子说:“送您吧。”
本以为他会说不必,没想到他这回没出声,就看着她那个不怎有诚意动作。
颐行大觉得尴尬,忙直起身走到门上,比比手道:“夏太医,您请。”
门边上正好有盏风灯,便摘下来替他引路。夏太医负着手,晚风里袍裾摇摆,鬓边落发飞拂,见他几回,他身上都带着股子洵雅从容气度,颐行不免对他另眼相看,她早前还以为他是太监假扮,如今看来是她眼皮子浅。
他似乎察觉什,视线婉转,落在她身上,问:“这长时候,你还觉得宫里好吗?”
这期间安乐堂另个患病老太监死,到临太医基本已经请不动,最后大家是眼睁睁看着他咽气。
说宫里好,人命如草芥,哪里好得起来。颐行看向墨蓝天空,叹口气说:“起码紫禁城里雪是干净。就等着和小姐妹团聚,置个小火炉,涮涮金针菇。”
夏太医面罩下唇角抽动下,迈出安乐堂大门时候连头都没回,“别送,就到这里吧。”
颐行顿住脚,“那您明儿还来吗?”
这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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