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卧。仰天躺忙侧过身去,担心自己磨牙,拿被角垫住槽牙。
横竖这晚睡得很不自在,第二天四更又被催促起身,颐行混在人堆儿里洗漱,又块儿去伙房。端着碗排队舀粥时候,她扭头朝外看眼,二月里清晨还有些冷,层薄雾沉淀在房檐之下,对面往来人影,像花色枣泥糕落进牛乳茶里。
“姑爸,给您拿碟南小菜(苏州小菜),快吃吧。”银朱把菜碟子往颐行面前推推,“听说宫里头吃饭点儿和外头不样,回头还不知道怎折腾咱们呢,别管好不好吃,且得吃饱。”
颐行点点头,怅然说:“那个侄女儿,出门那天满脸不乐意,还说呢,进宫当娘娘有什可伤心,现在看看,想在这宫里好好活着不容易。”
银朱问:“您后悔吧?”
本以为那位娇生惯养老姑奶奶真能咂摸出生活苦涩来,没曾想她说不,“更想知道当娘娘是什滋味儿。”
银朱笑起来,边笑边晃脑袋,“敢打保票,您压根儿不明白当娘娘最首要是什。”
这个颐行倒真没想过,脸洗耳恭听神情,“你知道?”
银朱觑觑左右,才压声道:“这宫里,除太后和皇上,其实全是奴几。咱们干杂活儿,服侍主儿们,主儿们呢,第要紧是伺候皇上。”
说起皇上,颐行倒真不那当回事儿,早前也打过两回交道,没看出来长三头六臂,反倒是容易脸红,斯文得像个姑娘。后来听说他登大宝,在她心里形象才略微高大点儿,可转年他不是娶她侄女儿吗,辈分上又矮截,在她看来,又变回那个乱撒尿小小子儿。
反正想起来就觉得很可笑,且颐行对他也是衔着恨,皇后究竟能有多大错处,他要废后?虽说保住条命,总算是不幸中万幸,但出妻发还尚家不行吗?为什偏要把她送到那远外八庙去修行。
所以这帝王家要说人情,真没多少,自己心往上爬,是因为除这条路,她再也想不出别辙,捞出倒霉哥哥和侄女。
颐行才要接话,边上樱桃挨过来,给她和银朱人塞块蜂糕,乐呵呵说:“运气真不错,们胡同早前在德胜楼掌勺大师傅,上宫里做厨子来啦。他认出,给两块糕,你们快吃吧,免得让别人瞧见。”
要说这蜂糕,本来没什稀奇,颐行在家不稀罕吃它。但在宫里,这蜂糕好歹上小主们饭桌,所以般刚进宫宫女,还真没这福气吃它。
颐行问:“怎给们呀,你自己呢?”
樱桃说:“才刚已经吃过啦,这个给姑爸和银朱姐姐,你们吃得饱饱,回头好当差。”
到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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