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……”
颐行听得也发笑,便伸手,悄悄打起窗上垂帘。
迎面阵凉风,倒吹得人醒神儿。放眼看,无数排车在宫门前汇聚,车辕上竖立双灯,映着将黑不黑天色,自神武门向北延展,把筒子河两畔都照亮。
再往前瞧,门券前应选秀女都下车,*员们核对,人和车道进神武门。颐行有些好奇,探身问赶车把式:“你能和块儿进宫吗?”
车把式是尚府里老人儿,当初给太爷扛过蛇皮刀。赳赳武夫冲这位娇主子,也得拿捏着嗓门儿,和声细语说:“不能。回头主子进花园,奴才赶着骡车打神武门东夹道往南出宫。等明儿中晌主子应选完,还上神武门来,奴才就在这儿等着您,接您家去。”
颐行“哦”声,倒也不怵,只是想着初选就得选晚上,这阵仗着实大,不愧是宫里。
后来车又动起来,她不敢再打探,老老实实坐着。直到听见外头声公鸭嗓,招呼着“上徵旗秀女点卯列队”,车把式打帘子,躬身向上架起胳膊,她才借力搀扶着,从车内走出来。
切都是新奇,颐行没见过这多人,也没这安分守过规矩。她是老太爷垫窝儿,阿玛和额涅五十岁上才生她,又是这辈儿里唯姑娘,自打落地就捧在手心里长到这大。
后来家里遭横祸,大哥哥丢官爵,当皇后侄女也被废,她才下子感受到活着重压。
但年轻姑娘,能有多深哀愁呢。毕竟没闹出人命,内宅日子也照样过得,除想起皇后大婚当天,行完国礼又来给她磕头辞行,哭着说“姑爸去”,就没有什让她切实心酸事。
大家都在按着序等点卯,颐行仔细听着,听见户部*员长吟“上徵旗故中宪大夫尚麟之女”时,她便上前应个“在”。
那*员大约发现她是尚家女儿,微微怔下,不多会儿就有大太监过来,扔句“跟着来吧”,将她们行七个秀女,领进顺贞门。
听说皇城根儿下,是天字第号讲章程地方,颐行谨遵着额涅教诲,进花园两眼盯着足尖,绝不敢东张西望。但眼珠子不乱瞄,余光却能扫见园子里风景,只觉满目花草和亭台楼阁,不远处延辉阁燃着成排灯笼,那太监鹤行着,直将她们带往灯火辉煌处。
忽然背后衣裳被人轻轻扯下,颐行微微偏过头。
身后姑娘小声问:“您是尚中堂家吗?”
颐行颔首,却不敢回头瞧。
那姑娘却很高兴,压声说:“阿玛是徵旗佐领,和您哥哥拜过把子,也该当叫您声姑爸呢。”
颐行很惊讶,在这地方居然还能认亲。正想和她打个招呼,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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