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边枕头并不是第次空着,自从五岁起秦舟就经常单独住家,爸妈几乎神隐在他生活里,谈上恋爱后他跟柏知望也是聚少离多,异国三四年尝惯独守空房,可他头次觉得这难熬。
他翻箱倒柜找到瓶褪黑素,拆两粒出来吃掉,倒头躺在床上,脑子里还是控制不住地放电影。
年少柏知望跑国际饭店排半小时队给他买蝴蝶酥,怕凉不脆,把它裹外套里染上怀甜味;成年柏知望亲他喉结咬他下巴,大早上反绞他手,把晨起抬头东西含醒……
整夜都想着这些,怎可能睡得着。秦舟挫败地翻来覆去,恨不得上拳头让自己昏迷。
这觉总是醒,每次睁眼他还都以为在梦里,就好像等梦醒身边还能蹦出个活人来对他笑,说“早安小船”。
半梦半醒间秦舟发个誓,日出之前,得忘他。
闹钟响时秦舟直在耳鸣,他挣扎着把手机摁灭,洗漱完,坐在镜子前,看到自己糟糕透顶黑眼圈。头发也有点长,等哪天空得去剪剪,现在只能拿个皮筋松松捆在脑后。
各种年轻人爱用瓶瓶罐罐流程他样不少,以前他还拉着柏知望起,说什“人可以服老但不能瞎老”之类话,天天把柏老师那张帅脸当作小白鼠瞎涂。可惜今天怎捣鼓都没用,宿夜不眠,就算拿熨斗来也难救。
秦舟拖着脸倦色上班,刚到单位,就有好几个人过来暧昧地打趣:“喔唷,昨晚战况这激烈呀?”
这些都是美研院新来技术学徒,跟着老修复师学传统手艺。
秦舟朝他们抬抬下巴,“覆背学会吗,你们师傅呢?”
几个小伙子飞速逃,边跑边说:“他回博物馆呀,那些画阿拉不好乱碰。”
偷懒还偷出花样来,秦舟又气又好笑,远远地喊:“那就多摹几幅,不要临场全个色都手抖。”[1]
他们七嘴八舌地说:“昨晨已经摹过啦。”
秦舟晚没睡已经足够烦躁,这会更是被吵得头疼:“那就去大扫除。”
这帮年轻人总算规矩回屋,边拿扫把还边嘀咕:“秦老师是不是吃错药啦?平时扫个地就跟要他命样,今天怎回事……”
秦舟确实十指不沾灰,也确实因为分手浑身是雷,但这并不妨碍他拿刀拿笔样样服人。
他本科辅修过敦煌学,硕博连读学文保修复,现在大多承接艺术研究和文物活化项目,经手过绢画壁画少说也上百,话语权就这来。
最开始很多人并不服他,总觉得他就是个锦衣玉食小少爷——每年暑假度假去是夏威夷或大溪地或别什岛屿潜水,寒假跟着斯坦福附小邻居块冬令营,从思南老别墅到外滩八号都有他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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