钉子,随着他下叩分分刺得更深,让她难受到窒息。
她目光闪烁地看他,视线触及他下拜间覆于地面广袖,又蓦地躲开。
他穿衣向来素简,袭银灰缎子直裾上不见什繁复纹样,只袖口处有圈金线绣纹。
那圈绣纹极细,细得难以看清,此时她却觉得它刺眼灼目,堪堪勾勒出她刚被击成片散沙烦乱心事。
怎会这样呢?她终于逼得他低头,她怎并不觉得畅快,更没有哪怕半分成就感?
她想硬撑着,冷脸以对,却最终还是撑不住开口:“……够!”
楚倾停住,摒着呼吸,额头顿在地上。
虞锦心里五味杂陈,别开目光,看都不敢看他眼:“楚枚所为罪无可恕,于公于私朕不能饶她。”
楚倾嗓音嘶哑:“可陛下……”
“等过年关,朕会赐楚枚鸩酒,给她个痛快,也留个全尸。”她道。
“谢陛下。”他身形蓦地松几分,维持着拜伏姿势,等她下文。
等什,等她说让他替楚枚去受凌迟之苦?
虞锦感到股说不清压抑,紧悬在心理智又在遍遍提醒她,他姓楚,她不能给他太多余地。
可她又还在抗拒可以杀他这回事。
前所未有矛盾感压得虞锦呼吸艰难,不知缓多久,她才又能开口:“你先去宫正司,朕想想该怎办。”
他平静应声:“诺。”
说罢他便起身,腿伤让他苦不堪言,他却硬是撑住,不肯在脸上显露分毫。
这刻,虞锦忽而将他心情摸得十分明白。
方才那样乞求于他而言终是违心,事情过去,他就想用其他方式挣回来点。
他趔趄着往外走,每过三五步总要停下缓上缓。迈过门槛时终于还是跘,索性反应够快,把扶住门槛。
“邺风!”女皇下意识蓦地站起,邺风愣,抬眸看去,只见女皇怔怔失神。
“送送元君。”虞锦尽量缓过神思。邺风应声诺,赶忙去扶,却被楚倾反手推开。
“不用。”楚倾紧咬牙关,竭力地缓着气,手指紧扣着旁边朱红漆柱。
缓会儿,略微感觉好些,他就复又提步,继续向外挪去。
邺风时左右为难,看向女皇,女皇犹自木然立着,忽而把抄起奏章,啪地掷出去。
“你硬撑什啊!”她嘶声大骂,那股说不出复杂情绪终是将她逼至崩溃。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究竟在发什火,火气就已倾泻出来,“死要面子活受罪!妈!”
楚倾没有理她。
酸痛蔓延向四肢百骸,让他神思渐渐放空,只靠口气硬生生悬着。
他头脑昏花,什也顾不上,唯能做就是逼着自己拼命回忆,回忆很多年前认识那个女孩子安慰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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