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苏醒不久,百无聊赖地算着这是第几回。夏夜花灯似海,谈笑往来不息,却都和他隔得很远,更与他无关。
会捉住那个给花灯小贩捣乱贼人,也不过是顺手为之。被她叫住、给予盏花灯,他虽有意外,却并不放在心上。
直到那个夜晚他魔气发作、啃噬浑身血肉,他痛得失去理智,却隐约间感到似曾相识气息。
……那是无数轮回之中,出现唯变数。
“哎,”她说,“你过来呀。”
他张口欲言,却又沉默,只步步走过去。
像从永夜现实走向道降临天光,从个深寒梦境走向烟火气缭绕俗世生活。
师妹笑眯眯地瞧着他。
“谪仙郎来啦,你想题什?”她装模作样地思考番,“莫不是‘仙人抚顶,结发授长生’?”
他提着兔子模样雪灯,凝视煜煜灯光中她生辉笑颜。
“那就……”他喉结滚几滚,终究是笑叹出来,轻声道,“写‘愿如星君如月,夜夜流光相皎洁’。”
她笔尖顿顿,而后才在灯盏上写出这两行诗句。
末她抬头,眼里映着灯火,也映着他点小小虚影。
“喏,拿着。”
她不仅把灯递过来,还把笔也同塞过来。他手里还提着兔子灯,接得有些手忙脚乱,却见她笑得颇为狡黠,似乎很乐见于他忙乱。
“写完啦,你也要写。”她指着猫扑蝶冰灯,思索番,“好,就写‘青青子衿,悠悠心。纵不往,子宁不嗣音?’”
他愣愣,垂下眼,笔划写在灯面上。
却克制不住唇角上扬。
他说“愿如星君如月”,确确是脱口而出。可她回这句,质问说不去找你你就不知道主动联系……竟有许多小儿女嗔怪滋味。
……也不知道她是有意或无意。
她站那儿歪头瞧他,巴巴地看他题诗,果然像只竖着耳朵兔子。待他写完,她就伸手想来抓。
卫枕流抱着灯,往后退步,本正经道:“给,便是。”
“啊?”她脸迷惑,干脆撑着桌子翻过来,“就看看……给看看!”
卫枕流眼疾手快,把将兔子灯塞到她怀里,又举高另盏灯,左右晃着就是不给她。
面上还正经得很:“给还有要回去道理?你这里莫不是黑店,要欺客?”
“你什时候这能说会道……给看看!你越不让看,就越要看!你是不是在上面写什其他东西?”
师妹跳来跳去,更像兔子。
卫枕流忍不住,笑出声来,手里却半点没放松逗她。
他们个神游,个玄德,都是出剑就可扫平梅山山顶修士。但在这个灯光如海夜晚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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