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追逐嬉闹，鞋子里露出
五根脚趾。赶车人说声“到”，又伸着脖子看看那几个孩子，感叹说：“作孽哦，这个年纪不去进学，要荒废掉
。”
这感叹有些奇怪。纵然这世道堪称封建社会繁华顶点，凡世却仍受制于生产力发展，也就意味着知识无疑是奢侈品，是有产阶级特权。
谢蕴昭打个呵欠，睡意朦胧地咕哝：“哦，到……什
上学哩？
也没上学，也没荒废哩。”
赶车干笑
声，掩饰尴尬，却又忍不住分辩：“这里是平京，和别处不样。平京孩子，包括下京区很多地方，到这个年纪都会去进学。官府办有义学，不收学费，只交书本费就行。如果自家孩子够机灵，能通过书院考试，很多书院还会减免穷人学费。”
“平京这有钱！那怎还有人上不起学哩？”
“懒呗。”赶车鄙夷道，“平京城里做啥都费钱，可只要肯下力气，孩子书本费总是能交上。以后读书、有出息，不比辈子泥腿子强？嗐！”
“说得是哩。”谢蕴昭表示赞成，又状似不经意问，“平京直都这有钱啊？”
“哪能呢，也就最近十来年……要不，也就去念书。”赶车讪讪道，“听闻是谢家郎君推行……可真是不得，现在这些小孩子可都挑对时候出生。”
果然又是谢九——虽然赶车人没有说出哪个郎君，谢蕴昭心中却生出这样明悟。
她不再多问，跳下车，往打听出住址去寻郭衍。
问圈人，在最偏僻之处，谢蕴昭找到个黄泥围墙、柴门虚掩小小院落。虽然寒陋，院中却有棵枝叶婷婷大榕树，长得遮天蔽日，反倒将这番破落变成野趣。
谢蕴昭手搭上柴门，轻轻推。
门开。
吱呀
风从院中吹来，拂过她脸。草木清香像阵低语，令她情不自禁地看向那棵大榕树。
榕树枝叶摇摆。
她看片刻，唇边闪过点微笑。
院子里有张石桌、两张石凳。个烂醉如泥老头趴在桌边，还在不时往口中灌酒。他灰白乱发、灰白胡须，满脸颓废，乍看去和师父有点像。
劣质酒气这才冲过来，扑得她满脸都是。
谢蕴昭心中酝酿半秒。
“老板啊——找得你好苦啊！！”
她大叫声，三两步冲过去，把揪住那老头衣襟，大叫：“老板，你快把那死去亲娘当年后院里埋沉香还来哩！！”
同时，她悄悄传音：[北斗仙宗冯延康真人亲传，天枢谢蕴昭，见过郭真人。]
那满脸醉醺醺老头微微震，眼睛瞪大瞬。
紧接着，这老头却重新眯缝上眼，把推开谢蕴昭，嚷嚷道：“酒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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