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分,楚歇那吊着口气病秧子可算要死。
只要楚歇死。
要许纯牧命,可就简单多。
赵灵瞿像是也想到这处,又问:“太傅,你说楚歇会不会已经告诉江晏迟,他和许纯牧真正关系……”
“他不会。要是想说,他早就说。既然费如此心思,百般周折地要送许纯牧出京,说明他根本不相信皇帝——他不相信自己失去权势后,江晏迟还会为他保许纯牧……也并不认为待他病逝后,许纯牧还能在这上京城安然无恙地活着。”
“所以,他拼死赌,为许纯牧铺就后路。如果楚歇能就此死在宫城里,那可就是天要助。”
这个秘密,可以顺理成章地被彻底埋葬。
他只要再杀许纯牧,沈家就真正后继无人。
苏明鞍如今心中还是有些庆幸。
楚歇是他自小养大,那性子他清楚得很。淡漠,狠绝。做事不留余地,根本不怕死。
他用仇恨灌溉着这个孩子幼年,教会他人性本恶,让忠义百年沈家,唯留存于世遗孤成为剑刺皇权利刃。
多讽刺,多解恨。
沈弃安清白生,骁勇善战,为守正统而甘心赴死。
而他儿子,病骨缠身,囿于仇恨而不得解脱,最终依旧死于皇权绞杀。
他要地底下沈弃安看着,自己后人是如何成为位祸国殃民佞臣,扶持着有月氏血脉孩子登上皇位——最后,再被千刀万剐。
不得善终。
***
宫城里。
御医来来往往几乎挤满整个屋子,每次只进去两三人,江晏迟守在床榻旁形如枯木,由内到外都朽化般。
只在人搭脉后,低着声音问:“如,如何?”
如今给楚歇看已经是宫中最有资历御医,他搭脉后又为他施针,将人扶起后几针下去,那人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。
像是陷入深眠般。
连呼吸都轻缓得几乎听不见。
江晏迟身上衣服没有换,上头还有干涸血迹。他记得那口热血沾湿衣领时候那炽热触感。
好像那不是血,是滚烫铁水。
将皮肉都烫伤。
“陛下,娘娘这……”御医好似是欲言又止,和身畔几位都交换过眼神,才斗着胆子,“怕是……不大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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