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年再见,还是挠得人心发痒。
与此人初遇时,忽敕尔便想起草原上狡诈红狐狸。皮毛油光蹭亮即使好看,又很机敏——
是最难猎到小畜生。
用膳时,新封太子殿下坐在殿上,楚歇便落座在其左。
虽是匆忙,可掌印将设宴,歌舞,琴曲诸多小事安排得极为妥帖,草原向来贫瘠,大魏美人儿多,美酒也甜,倒是让他们艳羡不已。
楚歇自然是防着那位,酒过三巡,他筷子都不动下。
待到日近西山,给那左贤王在宫殿外收拾出处住所,再寒暄片刻,楚歇打算回去洗洗睡。
起身,却感觉哪里不对劲。
抬眼瞥眼身下,脸色顿时僵硬,登时又坐下来。
他……妈。
***
江晏迟直都能看出来,下午坐在左侧楚歇背脊挺得笔直,显然很是防备。
硬是将楚歇拉上这席位,本是打算借着那来使杀他。
宴席未,便察觉楚歇微躬身,像是有些难受样子,悄悄离席。
匈奴人果真颇有手腕,楚歇这只狡诈狐狸也没能侥幸躲开。
江晏迟跟上去。
躲在长廊尽头转角处,能明显感到楚歇脚步虚浮,走几步走不动,只能扶着墙,身子点点滑落下去。
是毒杀。
江晏迟想,如此死法倒有些便宜他。
嘴角微微勾起,眼底闪过冰冷光芒。
他要亲眼看着楚歇死。
却听到另个浑厚刚劲脚步从长廊另头传来,走到楚歇面前,从雪色大氅里摸出他纤细手腕,将袖子推上去,指腹摩挲着手腕细嫩内侧。
半天没听到进步动静。
莫非这毒是慢性。
江晏迟探出点头,却看到那小王子半跪着抬起楚歇手,正啃咬着他手腕,另只手往他细腰处将他勾住,往前拉。
便听到声勾人闷哼。
那声音在寂静长廊里分外明显,江晏迟整个人都愣住。
不是毒药。
然后才听到那左贤王闷闷地笑声,用匈奴部落话问。
“楚歇,楚大人。”
“大魏有人知道你不是真太监吗。”
这发展他始料未及。
那忽敕尔身手得,江晏迟不敢轻易靠太近,只能尽可能敛起呼吸,放虚步子,再靠近些许。
只见楚歇微喘着气,下巴被攥着抬起,不得不仰视着面前身形高大男人。
“七年前你伙同陈起默坑那多钱财,以为钻进西京皇城就能相安无事?”
“放……放开……”
他紧着牙,好容易吐出两个字,又极力地压制着某种颤音,那种欲而不发隐忍听得人血脉喷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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