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身子骨坐到左手边单人沙发上坐下,支着额头懒怠说话。
李十瞄眼她倦怠模样,想起白日里震天响麻将声,开口问她:“不是掩人耳目暗度陈仓?怎竟大摆宴席?”
话是风轻云淡,也没什责备语气,阿音睁着大眼自下而上地看着她,有些歉疚:“忘。”
“好容易来日,若待久,肉身便要断气,届时麻烦便大,只想着时辰紧迫,将该办尽数办。”阿音谈场爱情,倒是谈得坦率许多,如今会五十地反省自个儿错处,还能诚诚恳恳地解释给人听。
李十笑着摇摇头,拿起书要走。
才刚站起身来,却听身后沙发窸窣作响,高跟鞋鞋跟响两下,阿音叫住她:“阿蘅。”
叫是令蘅,不是往常十,李十拎半个眉头,转身看她。
却见阿音若有所思地望着地面阴影处,慢腾腾地将手背起来,在背后将绢子扯,道:“今儿同孟婆谈天,忽然想起来,你活几千年。”
她睫毛在阴影里像被镀层霜,将她伶俐压下去,显得温顺极。
“而,只同你认得十来年。”她心里头掰回指头,怎样添怎样算,也数不完两只手,“算过,十来年对上几千年,是比指甲盖儿还小部分,原本摆不上台面,可是——”
可是你纵着,依着。
“可是,只认得个阿音。”李十接口道。
阿音余下话说不出来,她忽然觉得自个儿是个顶厉害姑娘,有阎王做相好,有府君做好友,还有十九涂老幺和五钱。她原本想同李十说,虽然十来年对她来说,是指甲盖儿,对自己而言,却很长很长,长到占据她此生半时光,因此她才理直气壮,她才颐指气使,才将那个“谢”字在嘴里过又过,怎样也说不出口。
这又是她短处。
她未抬头,只听李十又笑,说:“若果真想谢,往后莫再应承旁人捏什替身。”
阿音抬头,李十叹口气,说句早些睡,便扶着脖颈回屋。
西洋钟敲十二下,阿音在阿罗宅子里做场绮丽而扭曲梦,在各个朝代交叠泰山府里,她唱戏似穿遍漂亮衣裳,赏上元灯,听胡旋曲,尝松软喷香汤饼,又在竹林里逐回酒觞,竹叶落到她颈间,痒酥酥,令她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。
阿罗坐在她面前,抚在她颈间手是竹叶,眼神是酒。
阿音看着灯影下她,脑子里什也没有,只想要她。
于是她圈住阿罗脖颈,将胭脂落半嘴唇递过去,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个行尸走肉,在阿罗气息打上自己鼻端时才有生命力,那浅薄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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