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爷抓走,并烟摊吴起,说是同从前清官有牵扯。猪肉贵跺把菜刀,说能有啥牵扯,烟摊吴大字不识,往日也不过装个烟丝。这叫啥来着,新官上任三把火,火星子燎烟摊吴。
权贵火星子,砸到穷人家,轻易就烧倒片。
阿清是怎样死,不晓得,同师父自河北摸个金回来,便得知这消息,师父在阿清宅子前站整三日,第三日上呕出口血来,莫却又笑,说:“死也好。”
怕师父要疯,偷瞧她七日,她却平淡如初,只是终于开那壶未送出去酒。
再半月后,师父不知哪里探得消息,说阿清家小姑娘未被带去军府,仿佛是托付给来走亲戚三舅,说是回广东。
你瞧,傻阿清作娘,也总有些聪明本能。
师父便领着离四九城,路往南去,遍寻未果,待以为那姑娘没活路,却在济南方老墓里见着她。
她仍旧玉雪可爱,灵气逼人,双眼滴溜溜,头绳上扎着蝴蝶结。
师父定定瞧着她,好会子才问:“十,是阿音?”
这不是头回见着阿音,却是阿音以为头回见着,后来才晓得她险些被卖去窑子里,自小颠沛,苦难堆得多,自然不记得四九城送过几回猪肉。
阿音与,是不同姑娘,却吃住在处。她教偷采凤仙花,给染红艳艳蔻丹,撺掇留长发梳小辫儿,央着替她砍柴挑水,还骗将攒碎钱给她,说是替去镇上买上几件好看新衣裳。
那衣裳裙摆短至小腿,袖口盖不住手腕,肩线缩得紧紧,还是阿音最喜爱桃红色。
师父总瞧着和阿音发怔,饮口酒看看她,再饮口酒看看。
阿音倒也是有良心发现时候,有回生辰,她送枚羊脂白玉佩,搁手里瞧,又抬眼看她。
她噗嗤声笑,说放百个心,不是地里掏,胡玉阁里买,行货。
道多谢,将它戴在身上,却也因着它挨师父顿狠罚。
那日下墓,师父见着腰上玉佩震怒,令立时摘下,而后连棺也未开,径直回城,罚跪在院子里。
在院子里跪整晚,阿音陪着,哆哆嗦嗦地塞几个馒头。
第二日清晨,师父才来瞧,见着同可怜兮兮阿音,叹口气,说:“往后下墓,身上干净些。”
“嗯”声应,余光里是阿音嚣张红头绳。
师父是在冬日里走,酒入肺腑伤身,已是干瘦得不成人形,连说话也似名角儿倒嗓,喑喑哑哑极难成句。
她问,你还记得四九城里阿清?就是阿音娘。
记得,烟摊吴傻媳妇。
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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