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饱喝暖,却成日在想那头。”
“那头,还有许多许多人正遭受劫难,若是……若是因人偷生,令他们再多遭受日,个时辰,秒。”
她咬咬嘴唇,眼里冒出温热莹然。
李十上前,扶住她肩膀。
春萍狠狠吸两口鼻涕,再抬头时仍是尽力笑,也顾不得笑得是不是寒碜,她绞尽脑汁地想着宽慰她字句:“福大命大,南京城都跑出来。十九姐姐同十姐姐不是常人,待到那年,你们若记得,再来重庆寻,就在南山下头庙里,不记得哪日到那里头,你们神通广大,问问,便知道。”
“若不在,若不在……”
她终究忍不住将眼泪“啪嗒”声掉下来,又极快地抹,说:“若不在,便不拘在什泥里立个牌子,写上春萍二字,那年头许多人都没有个坟,若有,也是好。”
“写春萍也好,”她挂着泪珠子喃喃道,“写……萍水相逢也好。”
宋十九拉着她手,终于痛哭出声。
春萍被吓跳,笨拙地伸手抚摸她头发,似从前李十那样,她想想,又道:“等回去,入轮回,再转生时,能过上顶好日子,不挨炮,不挨打,有饭吃,有书念,人人见只管笑。”
“娘说,”她顿顿,“能胜利。”
黑夜将切结束,似守序黑无常。世间总有规矩,如太阳东升西落,如黑夜与光明轮番值守。但总有那些规矩之外东西,决定白日是阴雨天还是艳阳天,决定夜里是否有星辰。
待说完话,宋十九送春萍回屋睡觉,李十立在书桌前,摊开方才那本书。
屋外阵清凉风,有坠星似光华落下,这光华寻常人瞧不见,只落在李十眼里。
她伸出右手,将那沓宣纸三两下拨开,歪歪扭扭“萍水相逢”四个字逐渐变淡,似被人用橡皮仔细地擦去,最后不留丁点痕迹。
旁照片上,有个局促却喜庆姑娘,穿着红艳艳袄子,靠在宋十九身边。
她身形渐渐模糊,最终消失不见,只留下孤零零空位。
李十将照片同纸张夹进书里,合拢放置边,抬头看窗外星星点点光芒。
不知过多久,门才被推开,宋十九不置言地走进来,两眼生艳,手指萦香,长长头发垂到地上。
她使回时间之术,头发便长长寸。
李十坐在床边候着她,宋十九悄无声息地走过去,依偎在她大腿上,脸颊枕着手背,将起伏单薄脊背留给她。
她没有哭,也没有闹,但这个乖巧趴着动作,像在请求李十抚摸她背部。
李十执起旁梳子,为她梳理长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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