境内马踏飞花。
宋十九沉默地掩门,在楼道里坐会子。华灯满巷,整个小楼静得落针可闻。阿罗和阿音歇,五钱喂院子里鸡也睡,宋十九抱着膝盖,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什想要牢牢抓住春萍。
自她觉醒以来,时常觉得自己同这里格格不入,阿罗对她态度不明,五钱不冷不热,阿音同李十有青梅之谊,自然比她要亲厚些,周遭人情谊都属于李十,而自己不过是个附属品。
这份情谊会因李十而优待她,也会在她可能伤害李十时毫不犹豫地对她出手。
若没李十爱情,她同那小小他乡之客没什两样。
想起春萍,也不晓得她如今情绪如何。宋十九站起身来,往厨房去热碗烫烫牛奶,端上二楼房里。
春萍坐在床上,正打热水洗脚,手里捧着卷书,上头字她只认得不到十个,但总想同它们再相熟些。
见着宋十九,她将书放下,扯扯嘴角笑笑,笑之前先眨眨眼睛,猫儿似亲昵。
宋十九将碗递上去,道:“趁热喝,喝好睡。”
她想要摸把她头发,却未动作,只回身坐在旁。
春萍捧着半个脸大碗,大口大口地喝,食管烫烫,足底也烫烫,她小小脸泛起粉色,连眼珠子里情绪也暖起来。
她喝三两口便停下,嘴唇上方挂着圈儿奶渍,将手上冻疮在裤子上蹭蹭。
冻疮痒得厉害,宋十九知道,可春萍总是如此,疼不爱说,待实在忍不住,才有些微动作。
心酸来得十分突兀,比涌进胃里牛奶还争先恐后,宋十九伏下/身子,用掌根儿撑着额头,眼中却正好是木桶里春萍光裸小脚。
那脚上疤痕纵横交错,几乎找不到块好皮,水泡肿又被磨破,贴在上头同血痂粘在处,足跟有厚厚茧子,硬得不该长在个姑娘身上。
右脚中指仿佛是断过,以畸态姿势蜷缩着。
那不过是根还未长成小脚趾,却像极令宋十九不堪重负“无能为力”四个字。
宋十九木然地抹把脸,盯着那双脚,轻轻问春萍:“那年,是什样?”
春萍低下头,望着热腾腾牛奶不说话。
宋十九喉间酸意浅浅弥漫开来,顿三两秒,润润下唇,又问:“跑出来,花许多力气,是不是?”
春萍这才抽抽鼻子,轻易便红眼眶,半晌方捋顺言语:“跑时候没想许多,顾不上。”
“阿生和起跑,跑二里地才发觉肚子上有个窟窿,肠子都出来。”
她瓮着鼻音说:“出来才晓得怕。”
宋十九没问阿生是谁,也不想再问。春萍语气里没有惨痛,只有劫后余生麻木,恐怕还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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