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音活泛起来。尽管她脸色仍旧蜡黄,眼睛仍旧肿得似核桃,头发也毛毛糙糙地忘上刨花水,但她腰肢扭起来,蹬高跟鞋时膝盖绷得直直,半点不打弯儿,婷婷袅袅地走到宋十九同李十旁边,说是饿,请宋十九下馆子去。
她想起曾评价自己自私,实在对极。桃金娘话是“大人病”,她落脚点竟不在“病”上,而在前头那个“大人”上。阿桃喊声生分“大人”,她便在心里跟句“阿罗”,越念越舒坦,舒坦得头发丝儿都伸展起来。
或者她潜意识里,还是觉得阎罗大人神通广大,如今能好端端地回来,只带个小婢子,多半出不岔子。
若说她只请十九下馆子,那也是有缘故。她想明白,既然阿罗未曾移情别恋,那她便有近水楼台机会,而论到哄姑娘这件事儿……阿音瞄眼冷着脸翻书李十。
觉得还是宋十九天赋异禀。
天赋异禀宋十九不枉费阿音抬举,三两下便瞧出她欢愉,问她是否得什信儿。
阿音要向她讨教,自然将桃金娘治病缘故挑挑拣拣地说,宋十九却托着腮,坐在李十旁边,不认同地皱起眉。
阿音瞧出不对来,拉把椅子坐到对面,二郎腿搭:“你说。”
宋十九问:“鬼殿阎罗,也会生病?”
下句她说得小心翼翼,小指指尖抵着下唇:“你从前,同她仿佛也是因治病而起。”
她闪着娇俏眼波,这桃金娘治病,是内服还是外用呀?
她欲言又止,瞄眼李十,阿音被她说得心慌意乱,见她竟还有未尽之言,而李十也心领神会模样,便吸两口气,下巴抬,指指李十:“你说。”
李十将目光自书上抬起来,头偏,望着她字顿道:“风寒。”
“有'白日宣*'必要?”
她将阿音判语不疾不徐地还给她,惹得阿音愣愣地眨眨眼。宋十九在旁侧脸看她,李十总是能将辛辣话说得冷淡而清幽,连这四个字都显得禁欲又优雅。
宋十九手指在桌上弹钢琴样敲,李十嗓音在她耳边亦如是敲。
阿音慌,冬日天气,她竟甩着绢子扇两下风。
她在风月场上惯会拿捏男人,纸上谈兵事也干不少,可这真枪实弹地谈恋爱,确确实实是头遭。
还未等阿音将被揉乱思绪扇齐整,又听李十开口:“过两日便带十九上山,不能再拖。”
她话说半,余下意思也很明白,因着阿音缘故,十九寻找狌狌事耽搁过久,如今阿罗回来,她便不再管她。
若宋十九身世再有什牵扯,更是没多余心力顾着旁。
阿音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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