汽车停在外头,阿罗亦撑伞跟着出现在门口,出府门,她脸被光印得几乎透明,尽管有伞布遮挡,仍旧不堪其扰地敛敛睫毛。
阿音侧脸瞧她眼,她极温柔地笑笑,下颌低同五钱上车。
路无话至古北口,村里仍旧是前几日模样,连院门口晒太阳老爷子也是那几个,见着她们,倒不是很稀奇,目光跟三两步便收回去。
早晨落雨,洞口阴凉又湿润,几人依次下墓,踩着嘎吱嘎吱积水,又回到熟悉棺木前。
棺椁室倒是干燥,被李十敲出子孙钉横在地上,似长枪头部卸下铁尖儿。
涂老幺左右瞟瞟,自兜里掏出几张报纸,铺到地上,招呼大伙:“坐,坐。”
他前几月听那太平
故事,站宿脚脖子酸得厉害,自此便悄没声儿备下报纸,这回果真派上用场。
下回再带上炒瓜子儿,他盘着腿琢磨。
阿音瞥他眼,将嫌弃话堵回去,腿弯便坐下去,宋十九挨着她坐下,阿罗同五钱在角落里,同李十相对而立。
木莲望着不起眼棺木,沉着嗓子开口:“同木兰,是母同胞双胎姊妹,长相身量,腰身足长,皆无二致。”
人们通常将藏得过久话叫做秘密,它浸泡在骨髓里,跟你同喜同悲,日日与你说着话,天长日久,话语声渐渐小,你便会以为它并没有多重要,直到有日要悉数将它抽出来,才会在拆骨剥皮间真真切切地听见,什是牵发而动全身回响。
话才句,李十便同阿罗对视眼,明白为何她生辰同木兰模样,又为何能瞒天过海,冒领木兰命格。
木莲动不动,甚至连靠近木兰棺木心思也没有,只定定地回忆,声波也未颤动半分:“木兰替父从军,戎装十二载,战功彪炳,载誉而归,那日去接她,红花少年,踏马回城,圣上感念孝心,不罪反赏,爹娘喜极而泣,只以为骨肉分离有尽头。”
“未两月,宫内传旨,圣上嘉许木兰英勇,欲纳其入宫为贵人。”她想起那日满面堆笑传话太监,抖着肩头跪下接旨老迈爷娘,还有连上阵杀敌亦无所惧,沉默而苍白胞妹。
圣上哪里是当真喜欢她,分明是因她功高战强,又为女儿身,不肯用,不舍弃,养进宫里以示仁德天恩罢。
木兰神采奕奕眼神从未如此灰暗过,血洗过眸子本该是猎鹰,此刻却似要被剪翅雏鸟。
木莲低声道:“木兰与不同,自小擅女红,好厨艺,她却生性喜自由,奔马弄枪,半点不似个姑娘。”
“后来……”她喉头梗,平静地顿顿。
“后来,”李十抬眼,“你替她入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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