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岩不知他心思,只见闻楚忽然站起身来,还以为自己劝动他,闻楚却看着他道:“不吃。”
闻楚这话说不大高兴,青岩愣,还不及思索自己方才是哪句话说不对,这才招惹他,闻楚便转身走,看样子是去御花园边侧水渠那头净手。
青岩正打算上前跟着,闻楚却似乎早有所觉似,转头来看着他,凉飕飕道:“掌事便不必跟着,正好在此替相看相看各家千金,掌事目光毒辣,想来这下半辈子婚姻大事,就寄挂于掌事人手中。”
语罢头也不回走。
青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也不知道他这是搭错哪根筋,不过既然闻楚不要他跟着,他也不好对着干,只好站在原地,依言等他回来。
此处只剩下他人,青岩便垂眸而立,不动声色用余光打量起园中众人,今日除闻氏亲眷,也来几家外姓,除却那几个年高望重老国公外,还有对兄妹年纪轻轻,却也很得齐皇后与周氏重视。
这对兄妹生相像,都是剑眉星目,哥哥俊朗无匹、神采无双,自不必说。
那妹妹也英姿飒飒,虽穿着身浅青色罗裙,立在大皇子妃周氏身边,瞧着却不似柔嫩柳枝,而像亭亭绿竹,与周氏言谈间神态亦是磊落自然。
这位小姐,青岩却是认得——
已故大理郡王段安之女,段时瑾。
而与她同行兄长,自然就是老郡王世子,如今承袭王位小王爷段时行。
青岩之所以认得这兄妹两,是因为段老郡王当年是王爷忘年交,更是有着过命交情同袍,当年兰妃先大皇子勾结几员老将,把持朝野大半兵权,闻宗鸣却能调集人马,自林州护送潜华帝返京,其中股重要力量,便是老郡王自大理段府调出府兵,把这拨人马夙夜兼程、千里迢迢借给闻宗鸣。
如今段老郡王身故,只留下这双儿女,段时行虽然年少,但却并不似那些打马游街、终日流连花街柳巷纨绔,他自十三岁起,便跟着老王爷镇守南疆,在军中浸*,南地几次边患、匪患,都有他抹不去赫赫功勋。
如今段时行也不过二十来岁年纪,却已经在军中声望颇高,哪怕是自南地到京城,也无人敢轻视他半分。
这场中秋宴,却是老郡王身故后,潜华帝怜惜段家兄妹父母早丧,这才邀请兄妹俩上京享宴,也好借此机会,拉拢敲打番段时行——
旁人或许不知老王爷死因,青岩却大致能猜到其中猫腻。
老郡王当年虽也有从龙之功,却多少有些误打误撞意思,毕竟他本无心扶持今上,肯千里迢迢调府兵相借,更多却是卖与闻宗鸣这忘年交人情,却不是为着效忠于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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