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岩方才险些信小全子话,眼下见闻楚竟然两句便问出端倪,心里这才明白过来——
各宫皇子用膳,自有侍膳内侍验食,就算银针验不出乌头之毒,也会有内侍做替死鬼,根本轮不到闻楚中毒身亡。
而年少闻楚,亲眼见到内侍被毒死在自己面前,七窍流血模样,却定会被骇肝胆欲裂,后怕至极,自然也就对下毒恨之入骨。
如此低劣毒害手段,下毒之人想要,恐怕压根就不是闻楚性命,而是要闻楚在自己宫里死人,惶然惊惧之时,信小全子话,这样即便闻楚时碍于各种原因,不把这事告到御前,也已经与齐皇后结下不解之仇。
是谁呢?
不会是齐皇后膝下皇子,那便是宸妃?
温贵妃与二皇子母子?亦或是景妃与六皇子母子?
他正想着,旁边德喜却忽然疾声道:“不好,快拦住他!”
青岩猛地回神,定睛看却见德喜正扑上去掐着小全子脖子,然而为时已晚,小全子面色惨白如纸,嘴角溢出丝鲜血,被德喜掐犯个白眼,口呕出个猩红东西,却是半截舌头。
青岩顿时明白过来,心中却不由懊悔自己竟疏忽大意之下,给小全子机会,也只得沉声道:“快叫大夫来,不能让他死!”
小全子却已经两眼翻,在剧痛之中昏死过去。
德喜等人连忙手忙脚乱清理现场,又把小全子抬走。
青岩陪着闻楚回寝殿,伺候他洗漱躺下后,闻楚低声道:“此人是个死士。”
青岩坐在床边,任由闻楚拉着他手,若有所思,道:“他既敢动手,恐怕也早知此计并不能毒害殿下,他被发觉只是早晚问题,当然只有死路条,方才此人惶恐模样,想必也都是装,不过是为麻痹殿下相信,他身后指使之人是皇后罢。”
“定要留着此人,小已经叫德喜他们请太医,就算用药吊着,也绝不叫他死,只要他不死,不愁那蛇不来灭口,殿下只需守株待兔。”
闻楚抿抿唇,灰色瞳仁在夜里昏黄灯火里显得明亮非常,他看着青岩,低声道:“……掌事难道就不后怕吗,若是今日你把那菜用下,此刻便已经没命。”
他答非所问,青岩愣,道:“……小这不是没事吗?”
闻楚:“……”
青岩把他手扒拉下来,又塞回被褥里,道:“殿下别想太多,既要谋事,哪能没有风险,小若是死,是小命薄无福,殿下只要无碍,自会另有臂助。”
他确也是这想。
他所做这些,倘若能成,自然很好,倘若真天不佑他,中途殒命,那他也算是尽力,这世上事本就是尽人事听天命,哪有事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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