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岩第次见闻宗鸣时候,是七岁那年。
那年谢父升迁,外放到晁州年,留下谢家大家子,谢氏门在京中虽不显赫,也大小算个有些底子官宦人家,于城西有座不大不小三进宅子,过着安逸生活,就连青岩和姐姐谢菡这样上不台面私生子,也在京郊靠着姐弟俩和娘亲做些女红和手艺,赚点贴补,悠然度日。
谁知朝传来噩耗,谢父在任上贪墨,被御史检发,皇帝雷霆震怒,牵连谢家满门,谢府三个少爷尽数被流放南疆,女眷发落为奴,衙役押送时偏偏漏青岩母子三人,那时青岩娘日日拜佛,千恩万谢,以为逃过劫,谁知半月后,该来却还是来。
娘和妹妹哭喊着被架走,自己被送入掖庭净身为奴——
这是青岩记忆里,虽然清贫却无忧无虑童年戛然而止开始。
年幼青岩在掖庭暗无天日内室里奄奄息忍受着下|体剧痛,含着嘴里宫人塞给他吊命山参,捡回条命来。
那苡橋种疼痛刻入骨髓,让还是个孩子青岩头次体会到什是绝望。
……他不想死。
他想问母亲和姐姐去哪里,他想问为什分明犯错不是他,也不是母亲,更不是姐姐,这些年来谢家除来警告娘亲,不许他们攀扯谢府,从不曾问过他们半句死活,可如今那男人自己贪墨,触犯律例,为什却要牵连他们?
皇宫是年幼青岩从未见过锦绣堂皇地方,这里琉璃瓦黛朱色墙,高阁重叠掩映,殿宇金碧辉煌,可四四方方天空却在青岩心里蒙上层死灰似阴霾——
掖庭老太监们告诉他:走不啦,来这里人,生是这里人,死是这里鬼。
净过身奴才,若是私逃被发现,就是死路条,各地州府道台衙门若有发现,连上报也不必,当堂便可杖毙。
青岩浑身血污,哭喘不过气来,那时他很希望有人能摸摸他头,告诉他不要紧,告诉他母亲和姐姐去哪里,告诉他应该怎做。
然而掖庭里,都是些罚终生苦役老太监,他们似乎早见惯这些年轻孩子们哭闹,只是或远或近、眼神淡漠而麻木,却又有些好奇看着他,仿佛在不解有什事,能让他们哭这样伤心。
青岩看着他们,却觉得害怕。
他不想也变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模样,他不要辈子留在掖庭这个鬼地方,出不宫也好,去别哪宫都好,只要不留在掖庭——
青岩擦干眼泪,渐渐接受这片灰蒙蒙四四方方天,悄悄打听到掖庭西边宫道上,常有贵人经过,趁人不备,偷偷溜出去,侯在离宫路上。
然后他见到闻宗鸣。
儿时记忆已经模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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