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情如何,醒没有,只是连三日,得来回信却都是模样——
宗凌从旁人嘴里得知贺将军还是没有醒转,可他此刻却又被发配到火房,想去瞧瞧将军究竟如何情状,却也不能,心中便愈发焦躁,好在他白日忙着砍成山柴火,没有时间东想西想,可到夜里躺下闭上眼,眼前便全是那日天月峡里茫然无措废物样自己,和将军飞身朝他扑来,厉喝声“小心”——
还有打斗之间,那双如星子、又如点漆般乌黑透亮眸子,和贺顾抱着他背过身去挨穆达那刀时微微僵硬身体,都叫宗凌无论如何也难以从脑海里忘却。
他每每回想起那日事,既恨自己当初为何会那般冲动,不顾贺顾先前叮嘱追出雁陵城去,又恨自己为何平素里向信心满满、自命不凡,可临到阵前,却全不如自以为那样随机应变,能以当百,还被那阴险北戎汗王寻到破绽,累得要旁人来搭救于他,又害得两个军士为他丢性命,将军也被他连累中北戎人刀毒,生死未卜。
宗凌每日脑海里全是这些事,完全无法释怀,刚开始还只是夜里难眠,到第三日他劈柴时,脑子里都忍不住来来回回遍遍琢磨,险些没叫斧子把脚给劈——
好在第四日,终于叫他等来好消息。
在此之前,宗凌从来没有想到过,那个本叫他直看不顺眼主将醒转消息,有朝日,竟能让他如此雀跃,又如此如释重负。
他卯足劲早早把这日柴火敢在临近傍晚时分,全劈完,又厚着脸皮不顾火房大哥们冷嘲热讽,自掏腰包买肉菜,在火房做几个清淡精心小菜,才赶在天昏十分往帅帐去。
火夫长见,倒也没拦他,只是哼声,和边上几个汉子道:“这小子犯那样大错处,违抗军令啊,如今咱们将军醒,按律岂不该打他个八十军棍?他倒还敢自己上赶着往帅帐凑,生怕将军想不起来他怎着?”
旁边另个汉子“呸”吐出嘴里叼着半截瓜藤,骂道:“老大,你没听人说吗?将军平日向待见这个小兔崽子得很,这回要不是为着去救他,能受这重伤,叫戎犬暗算吗?这兔崽子多半就是拿准将军不舍得把他怎样,现在才去摇尾卖乖,想求轻点处置呢!”
“按说,刚才老大你就该拦着别叫他去!”
宗凌却不知道后头几个火夫正为他争得不可开交,他被拦在帅帐外,贺顾几个亲兵冷眼瞧着他,道:“宗凌,你如今已不在将军身边做副将,帅帐可不是闲杂人等随意进出地方,还不速速回你自己营中去?”
贺顾这几个亲兵,昔日里都是宗凌同帐而眠,同饮同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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