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看征野手里那小陶碗中还在冒热气深褐色汤药,没说什,只接过碗来抿口,觉察温度不烫,便心横,大口灌下去、饮而尽。
他把碗递回给征野,只当作没看见征野接过碗时复杂眼神,低声道:“这事不许告诉任何人,颜姑娘那里……也暂不要说。”
征野应声是,道:“知道,爷……你……你好好歇息吧。”
这才转身撩帐帘,出去。
时候也很晚,以往贺顾总是沾被褥就着不能再着,今日却不知为何睁着眼睛足足发半柱香功夫呆,也仍然没能入眠。
嘴里刚才喝下那碗药苦味挥之不去,他不知为什忽然感觉到种愧疚感隐隐约约、在心头弥漫开来。
鬼使神差,尽管在喝药前贺顾都还半信半疑,可这刻,他却忽然就相信颜姑娘诊断,相信自己虽然是个男人,却已经有三个月“喜脉”这种荒诞不经言论。
若不是真,此刻他究竟本能、潜意识在愧疚什呢?
……愧疚那个未曾谋面孩子吗?
……
贺顾忽然闭上眼,长吁声,逼着自己不再去想,这才放空脑海。
第二日他醒个大早。
颜姑娘果然医术得,尽管喝是落胎药,可副药喝下去睡夜,醒来却是无痕迹,且前些日子那种昏昏沉沉、头脑不清感觉也为之扫,贺顾明显察觉到自己精神状态恢复到身体出现异状以前——
五感灵敏,反应速度和精神也恢复到正常状态。
在军中,这样状态,其实才是最稳妥无虞。
贺顾心中暗叹口气,却没在多想。
不过他就算想要再为那副药扼杀个“小生命”胡思乱想,后头发生事,却也叫贺顾不能如此。
前线承河大营传回快马飞报,布丹草原发生,bao乱,契铎部联合科尔齐部二部同进犯秋戎部领地,忽彭汗王在混乱之中被刀斩去首级,命呜呼魂归西天。
秋戎部王子多格混乱之中只得立刻顶上父亲汗位,无奈秋戎部与其他两部实力相差悬殊,死去忽彭尚且拿他们没办法,遑论多格个毛头小子,就算他成为新汗王,也还是案板上鱼肉,任人宰割。
契铎部之所以发难,是因为此前契铎部老汗王已然与忽彭告知过,他会在年底迎娶秋戎部王女朵木齐成为他新王妃,要忽彭和秋戎部在新年之前准备好王女出嫁婚仪和应嫁妆。
然而却发现趟弓马大会,回来已然没小王女,那老色鬼便立时勃然大怒,知晓缘由更是恼羞成怒,暗恨忽彭拿越朝皇帝来压他,狗仗人势借着抱汉人大腿在布丹草原上作威作福。
几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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