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道:“这桩案子监理之权,原是珩儿来和朕说,想给驸马和他弟弟出头,朕才给他。”
“如今珩儿帮贺顾出头,收拾他那恶毒继母,也因珩儿和朕求旨意,贺顾先承侯府爵位,朕听说,贺顾幼时得卿开蒙教诲,以卿对贺顾解,他可会知恩图报啊?”
王庭和愣愣,回过神来,心头猛然跳,不由得微微抬头,恰好对上御座上皇帝幽深得目光。
此刻揽政殿殿门紧闭,殿中光线有些幽暗,皇帝高高端坐于御座之上,他面上虽然在笑,却笑十分意味深长,王庭和事君多年,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他话里层层叠叠,那些不曾言明意思。
……这位陛下,每个决定,都自有他深意……他谋算城府亦是不浅,否则也不能走到今天这位置上。
贺南丰年初才从承河平乱回京,论理身上还有功绩,陛下因着家事夺他爵,传给他儿子贺顾,此举定然有他自己打算,究其原因……
王庭和敛目拱手低声道:“老臣有幸,幼时替驸马开蒙,虽也只领着他读过几本书……但驸马秉性纯良忠直,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,定然会……会记得三殿下对他和他弟弟恩情,铭感五内,不会轻忘。”
皇帝叹道:“王老是他恩师,想必所言不会有错,若真能如此,那就最好。”
“……江洛二地官场,虽有卿此行,替朕摸个底儿,只是整肃惯常,还另需人前去,不可半途而废,朕有意遣珩儿前往,卿觉得怎样?”
王庭和道:“三殿下虽然性情柔和中正,然则从今日长阳侯家案看来,也是不缺决断魄力、且能秉公、实心用事,陛下圣明。”
皇帝道:“那就这样吧,今日谈也差不多,王老也辛苦,回家歇息去吧。”
王庭和站起身来,颤颤巍巍行礼谢恩,这才转身退出殿门。
离宫时候,宫中内官十分有眼色替他叫来他那在国子监办差,也刚刚准备回家大儿子王沐泽。
王沐泽上自己家马车,见老爹闭目靠在车厢内壁上,察觉他今日神色不太对头,想到父亲刚从江洛回来,就被皇帝连宣进宫好几日,还以为他是累,正要关心几句,却听父亲王庭和忽然道:“你以后在国子监,少和那些个与太子亲厚之人来往。”
王沐泽微微愣,道:“儿子……儿子也没有和他们如何来往,只是正常寒暄相交罢,儿子知道分寸。”
王庭和摇头,道:“最好句话也别多说,你要切记此事。”
王沐泽道:“这……可是今日父亲进宫,陛下说什吗?”
王庭和沉默会,还是把今日他在揽政殿中,天子所言细细给王沐泽复述遍。
王沐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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