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寒风中有些干裂,只道:“王爷多心。”
贺顾便这押送着恪王回京,长刀刀柄攥整整路,却始终未曾出鞘,等到京城,大雪纷飞三九寒天里,人人露出鼻子耳朵都冻得通红,可他手心里汗水,却竟然多到让他握不稳刀柄。
刀,还是未曾出鞘。
贺顾这路心中纠结着,口上却和恪王攀谈不少,谈之下,他才发现这位直留在金陵病弱王爷,竟然也是个见地不俗,颇有才学之人。
贺侯爷甚至发现,他和恪王二人在许多事上观点,都十分相似,时竟然还有些相见恨晚感觉。
若是他没有这副病弱身躯,太子皇位,恐怕就不止要和裴昭临相争——
贺顾想及此处,才猛然想起,这人可是他所追随主君,如今眼中钉肉中刺,他却和人家无话不谈,相见恨晚,不由得失笑。
心中暗觉有些讽刺。
恪王毕竟是皇族,尽管被问罪,但朝廷还未发落,也不能苛待,旨意下来前,只需将他在京中别院圈禁,重兵把守,无诏不得出。
贺顾送他进那别院前,恪王在帷帽下微微低低头。
贺顾这才发现他在看自己握着刀柄右手。
“啪嗒”。
滴剔透汗珠从他虎口落出去,落在积厚厚雪地上,硬生生砸出个被融化小坑。
贺顾却松开刀柄。
恪王顿顿,道:“……今日之恩,本王必当永生不忘。”
贺顾自嘲笑笑,道:“王爷言重,顾不过奉命而为,于王爷何恩之有?”
他转身正要离去,恪王却在他身后又低声喊句。
“……子环。”
贺顾顿住脚步,心中时有些五味杂陈。
何其可笑……他少年与太子相交,如今太子登基为帝,再叫他字,他只觉得遍体生寒,可押解恪王回京不过短短两日,恪王叫他字,他却觉得如此自然。
贺顾顿下脚步,并没回头。
“王爷还有何事?”
“……”恪王沉默会,声音低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得见,“……皇兄并非值得追随之人,子环好自珍重。”
贺顾轻笑声,道:“王爷此言,不觉得太过于交浅言深吗?”
恪王却没有因为他带着讥讽这句话着恼,反而又补句:“……他日若有机会,你能将兵权交还皇兄,勿要恋权,性命为重,尽早下野。”
贺顾却只是轻声哂笑,微微摇摇头,他转身跃上马背,勒缰绳,看着恪王道:“王爷还是多为自己操心,好自珍重吧。”
语毕双腿夹夹马腹,策马带着浩浩荡荡队人马离去。
天地相交,白茫茫片,恪王看着他背影离去,雪地上却只剩下长长串斑驳马蹄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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