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仪驾消失在长街尽头,贺顾才默默转回头来。
言定野“啧”声道:“昨日才听闻皇后娘娘凤体抱恙,长公主这些日子在西山随陛下围猎,竟这快就赶回汴京,片孝心真是日月可鉴啊。”
贺顾沉默会,道:“刚才那位是长公主?”
言定野凑过来八卦兮兮低声道:“应当是,陛下宠爱长公主殿下,年年出宫围猎,带着就只有太子殿下和她,连二皇子殿下……陛下都不带呢。”
贺顾瞥他眼:“你消息倒是灵通,该知道不该知道都清楚得很啊。”
言定野脸上小小得意:“毕竟不像表哥你,常年跟随姑父守在那鸟不拉屎……咳,不说这个,不说这个。”
见贺顾表情逐渐有多云转阴趋向,言定野连忙改口。
“总之,还是有些消息门道……刚才那位刘公子,他可是……”他环顾下四周人来人往长街,干咳声压低声音道,“表哥,此处不便,会再同你细说。”
贺顾懒得听他八卦,抬手狠狠给他个脑瓜崩,道:“你有空关心宫里贵人,怎不知道好好关心关心你爹?你爹……”
他顿顿,想起舅舅言颂如今倒是还没被诊出肺痨来,时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。
高兴是高兴他重生回十六岁,或可寻得法子为舅舅好好调理身子,不至让他患上肺痨这种要人性命不治之症,生气却又生气亲眼看到言定野这幅没心肝模样,虽然上辈子他知道言定野气死舅舅,但那时他不在汴京,后来外祖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,伤心之下双双辞世,他也没能送他们最后程,这事让他直耿耿于怀。
而言定野自亲爹和祖父母离世后,在汴京便再没个管住他亲长,言家也只剩下他个守寡亲娘,对他也早已失望,再也不管不顾,言定野终日被人戳脊梁骨,虽然自责却悔之晚矣,逐渐蹶不振。
上世等贺顾风尘仆仆赶回汴京,见到就是已经支离破碎言家和终日只知借酒消愁、自麻痹表弟言定野。
贺顾想至此处,目色渐冷,心中暗道这辈子他要是不把言定野这个小畜生给掰回来,岂不白白辜负老天让他重活回?
言定野却不知道他在想什,他只觉得表兄贺顾看他眼神凉飕飕,直叫人心里发毛,他想起刚才打算,咽口唾沫,忍不住道:“那个啥……表哥,爹和祖父都不知道这个月都在花月楼事……你看要不咱们打个商量,以后不去……你也别把这事儿告诉他们,否则本来他们不知道还好,知道不更得生气?”
贺顾拉着手里马缰绳,面无表情:“你便是这忽悠舅母,次又次纵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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