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听？
江虞猛然转身。
床上
人睡得正香，头歪向
边，黯弱灯光如流水般洒在她脸庞，恬静安宁，纤长睫毛微微颤动着，口中发出喃喃轻语：
“姐姐……唔……别……”
低弱声音像是撒娇。
江虞呼吸滞，确定
不是自己幻听，轻手轻脚回到床边，坐下来，静静地望着床上人。
“姐姐……”
“唔……姐姐……别走……”
程苏然侧着脸，乌黑发丝在灯下泛着莹润光泽，缝隙间露出圆润小巧耳垂，小嘴自然撇下点弧度，眉心显出褶皱，像是在做痛苦梦。
她直喊着姐姐。
江虞眼眶渐酸，视线里女人脸模糊成团光影。
温热液体争先恐后滑落下来。
“姐姐……姐姐……”睡梦中程苏然噘起嘴，哼哼唧唧。
这刻，江虞心里脆弱防御被冲垮，她抹抹脸，俯身凑到程苏然耳边，哽咽着小声说：“姐姐在……”
怕吵醒熟睡人，她不敢靠得太近，却又忍不住想近点，想吻她，想抱她。
“别走唔……”
“不走，”江虞泪流满面，小心翼翼地吻吻她头发，柔声安抚，“姐姐不走，睡吧，乖。”
她握住程苏然手。
“姐姐……”
耳边声音断断续续，江虞背靠住床头，仰面闭上眼，无声地抽泣。
这些天以来心绪起起伏伏，她摸不透然然心思，进步，怕惹来厌烦，退步，怕永远失去，就这样进进退退，在原处茫然踏步。
仿佛掉进汪洋大海，抱着唯块浮木漫无目地漂啊漂，不知会漂去哪里，没有终点，没有边际。
中秋节那天晚上回去后，她想很久很久，或许然然是真不愿意再与自己有任何瓜葛，或许自己真打扰到然然，看见她，然然不会快乐，只会痛苦，她而再再而三出现在然然面前不过是骚扰。
她想，干脆就这样算吧，放弃吧，然然现在过得很好，有家有事业有朋友，她何苦还要再去给对方心里添堵。
至于她自己，独身到老就好。
她以为她灵魂已经死去。
但是今天它死而复生。
然然会梦见她，喊她声思念已久“姐姐”，是不是就意味着心里还有她点点位置？江虞安慰自己，紧抿唇角微微上扬。
漂浮在海面许久她终于望见陆地。
这条路亦有终点。
静坐着，眼泪逐渐干涸，耳边梦呓也停住，只余下平稳深长呼吸声。江虞睁开眼，看着熟睡中程苏然柔美侧脸，有些不舍。
她是不是该走？
“唉……”
江虞叹息，弯下腰，吻吻她光洁饱满额头，心中万分不舍。
如果夜里然然再次梦见她，喊她，怎
办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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