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现下这一颓然,愈发显得未老先衰。
尤氏见状心下非但没有半分怜悯同情,反倒满满都是快慰和鄙夷,然后顺势又泼了一盆冷水上去:“我方才听凤辣子和政婶子说,他家为了补赦大爷留下的窟窿,怕是要开始变卖家产了——这节骨眼我可不好意思再打秋风,老爷最好赶紧想法子,别到最后连亲戚都做不得。”
贾珍越发的颓了,看看怀里的账本,再看看横眉冷目的尤氏,忍不住长吁短叹道:“这急切间,爷上哪儿想辙去?”
又抱着侥幸道:“再说了,西府虽也成了破落户,可好歹还有几家阔亲戚在,总不会短了咱们夫妻的吃穿用度吧?”
说完,见尤氏冷笑以对,贾珍就有些恼羞能怒,啪的一声把账本丢在地上,逼问道:“那你呢?你可曾想出什么好主意来?!”
“主意倒也不是没有。”
尤氏就等他这话了,当下挑眉道:“孙太尉过些日子就要成亲了,他这等身份,怎好再……”
“等等!”
贾珍打断了她的话,疑惑道:“孙太尉又是哪个?”
“自是西府姻亲孙家二郎!”
尤氏与有荣焉的扬起脸:“太后【太子妃】钦点,由孙大人接任龙禁卫提督,这可是从一品的官位,自然该以太尉尊称。”
“他竟做了龙禁卫提督?!”
贾珍几疑是在梦中,虽说这几年间孙绍宗起势极快,他也早就见怪不怪了,可这短短数月光景,就从四品官儿升到了从一品大员,也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。
忽的,他想起了什么,忙把芳儿支了出去,然后往尤氏身边凑了凑,满是期待的道:“你与他不是……嘿嘿,说不得找他帮老爷寻个好差事,以后咱们吃穿用度就不用再愁了!”
“呸!”
尤氏当下就啐了他一脸,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,冷道:“这般时候,老爷还不忘污人清白!我也还罢了,若让孙太尉知道,仔细你的贱骨头!”
“你……”
贾珍也退了半步,愤愤用袖子抹了把脸,赌气道:“那好,你说该怎么办?家里全是亏空,西府按你说的也靠不住了,难道咱们要去街上做乞丐不成?!”
“哪个要老爷做乞丐了?”
尤氏道:“西府能卖家产补窟窿,咱们东府就不成了?”
贾珍踢了踢账本,又冲尤氏翻了个白眼,显然是说宁国府已经家徒四壁,没什么能卖的了。
却听尤氏继续道:“以孙太尉现如今的身份,怎好再和哥哥挤在一处,我料他大婚前后必然是要另置宅院的,既如此,咱们不妨……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
贾珍陡然瞪大了眼睛:“要把宁国府卖给他?!”
说着就勃然大怒起来,点指着尤氏骂道:“好你个贼心烂肺的贱婢,刚还假撇清呢,现在就想帮*夫谋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