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煦缓缓睁开眼。
醒过来,他就感觉到自己周身被围圈厚被子,暖和得简直热得慌。
他轻轻深呼吸口气,揉揉惺忪睡眼,抬抬头。
或许是因为已经天黑,周遭有点暗下来,柳煦看不清眼前,但看到沈安行坐在他旁边。
他刚刚靠着,就是沈安行。
柳煦这动弹,沈安行就注意到。
“醒?”
沈安行如既往地这关切句,然后就伸长手,把放在茶几上眼镜拿过来,递给柳煦。
柳煦闷声应声,脑袋被这个梦弄得有点昏昏沉沉,心脏里仿佛还跳动着十七八岁年少灵魂。
也因此,他声音里还满是欲醒不醒迷糊劲儿。
他接过沈安行递过来眼镜,伸手戴在鼻梁上,这才终于看清眼下情况。
客厅窗帘被沈安行拉上,天光透不进来,因为这个,周遭才会看起来很暗。
有橘红色落日光辉从底下缝隙里漏进来,看起来,现在应该正是黄昏时刻。
沈安行正跟他坐在同个沙发上,窝在同个被窝里,肩膀紧紧挨着肩膀。
但他怕自己冻到柳煦,居然去找身厚棉袄穿上。
柳煦顶着头睡得有点乱头发,看着他这身寒冬腊月天飘,bao雪才会穿在身上装备,时竟不知该说点什好。
他想问问沈安行难道就不热吗——但话刚在脑子里有个形,他就慢半拍地意识到,沈安行已经是个死人。
死人哪感觉得到热不热冷不冷。
柳煦眼角抽抽嘴唇抖抖,想说话最后全变成刀子扎在自己心口上。
沈安行无辜地看着他,眨眨眼。
这个梦里z.sha未遂最后死于意外少年套着大厚棉袄裹着厚棉被,往柳煦跟前凑凑,似乎是想从他眼底里探究出什般,死死盯着他眼睛,声音又很温柔地关切着问道:“怎,这次梦到什?”
“……没。”
柳煦不知为何有点心虚,伸手扶扶眼镜,又往后面缩缩,嘟囔着说:“没有,没什……还是跟你有关系而已。”
“是吗。”
沈安行也没深究,又直起身来,说:“不是噩梦就好,要是噩梦话,你记得跟说,别个人扛着。”
“……”
似是被这句话勾起什不太好记忆,柳煦眼睛里突然有丝不爽裹挟着点微不可察恐惧如流星般快速闪过。
但他并不想说,于是又欲盖弥彰地伸手扶扶眼镜,嘟囔着应句:“嗯。”
说完,柳煦就把这件事翻篇。他边拉开棉被,在身上摸索番手机,边问:“睡多长时间?”
“大半天。”沈安行回答,“你今晚是不是睡不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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