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行彻底愣住,也彻底明白。
他之前看到这辆车,只是被很深刻地提醒时间已经过去七年。
柳煦已经在他不在时间里成长七年,他不是当年十八岁少年。七年过去,他有车,说不定也有房,还有个没有沈安行生活圈。
沈安行过世这件事不能让地球停转,也没办法让时间停下来,所以柳煦直在往前走,他也只能往前走。
在沈安行不在世界里,他得学会把事情翻页,甚至于习惯没有沈安行在每分每秒,而这些,都必然要付出痛苦并惨痛代价。
人说成长代价就是掉骨掉血掉皮掉肉,所以柳煦这路走来,也必然要无时不刻地伤害自己才能慢慢习惯沈安行离开。他必然要在每个日日夜夜回想沈安行,回想那场车祸,回想那两年间点点滴滴,等到他对此感到麻木时,才能说上是习惯。
而这样次又次自伤害,也必然会摧毁掉他。
摧毁掉当年带给沈安行光明那个年少又耀眼人。
沈安行知道他变。在他记忆里,柳煦绝对不是个会很平静说“会真很想死”人。他之前没觉得,是因为那是在地狱里,柳煦和他久别重逢,也自然而然地会在他面前习惯性地做回七年前自己。
但现在回人间,他也习惯沈安行再次出现,也必定会被他看到自己如今样子。
在沈安行记忆,柳煦是个会和人笑着少年,是他光。
他说他变。
柳煦说完这话后就不说话,他看着沈安行,眼里是片平静麻木。
沈安行看着他眼睛,感觉从里面看到柳煦这七年里对自己次又次折磨。
沈安行看着他,默片刻后,说:“杨花,十八岁那年就说过。”
柳煦:“……”
“你应该记得。”沈安行说,“说,会直喜欢你。”
柳煦当然记得。
如今沈安行说这话时,就与他记忆里那十八岁身影遥遥相应起来。
柳煦仿佛看到那年,沈安行和他起站在宿舍阳台上,对着树影和满天飘飘而下初雪,脸色涨红磕磕巴巴,紧张得手都直抖,十分艰难地对他个字个字,很认真很认真地说——
“无论以后会怎样,只要你不说不要,就会直喜欢你。”
十八岁那年转瞬即逝,七年已过,已经深埋泉下沈安行坐在他面前,可他却和当年毫无差别。
他对他说:“现在也没变,杨花。无论你变成什样,只要你不说不要,就直喜欢你。”
沈安行确实没变。
无论是样貌,还是心意。
柳煦不禁笑声。
“好。”他说,“那要你。”
沈安行也跟着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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