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曲沉舟抖片刻,低低啜泣起来:“臣其实不知道身犯何罪……臣只会卜卦,只会说见到卦言。是他们教说臣知错,可是臣不知道,只是看皇上好像生气……”
“他们是谁?”
“陈嬷嬷说,皇上如果生气……”不问还好,这问之下,他眼泪滚落颗:“如果生气,就该说臣知错,臣罪该万死。”
虞帝忽然放声大笑起来,笑得曲沉舟哭也哭不下去。
“沉舟啊,”虞帝几乎笑出眼泪来:“朕之前还不信,这世上哪有不说谎人,原来是朕想错。你这孩子,实诚也实诚得可爱。”
曲沉舟茫然抬头,脸上泪痕未干。
“你还记不记得,半个月前,你为朕卜卦,说‘撒盐作雪金山陷’,”虞帝问他:“你知不知道应验到哪里?”
曲沉舟摇头。
虞帝也不为他解释,只说:“起来吧,朕知道你只会卜卦,也没个什心眼。慌什,连个‘臣’都不记得说,‘’来‘’去,陈嬷嬷还是该多盯着你学规矩。”
曲沉舟没有起身,向前膝行几步,低声嗫嚅:“皇上,……臣想求皇上件事。”
虞帝侧目看他,冷笑声:“朕对你宽厚,你倒会得寸进尺。”
“皇上……恕罪……”
“罢,你说吧。”
曲沉舟叩下头,声音中带着哭腔:“臣如果哪天惹皇上不高兴,还求皇上能给臣留个全尸。”
“你在说什?”虞帝面色冷:“谁跟你胡说八道什?”
连于德喜也看过来,问道:“曲司天这话是怎说?”
曲沉舟似是不敢说,也不敢不说,半晌才轻声道:“他们说,在之前司天官……都死无全尸,让仔细些。”
“他们是谁?”
这次是于德喜追问,在曲沉舟身边轮值宫人都是他安排,如果有半点差池,他总归是逃不责任。
“是……石公公。”
于德喜看着虞帝眼神,转身出去,远远似是有谁发出凄厉惨叫声,片刻后又转回来,点点头。
虞帝目光在花草笺上停留片刻,忽然向曲沉舟轻啐口。
“你给朕把腰杆挺起来!”
曲沉舟不明所以,仍是听话地挺直脊背。
“你也是朕亲封司天官,官居二品!看看你现在样子!什个阿猫阿狗都欺负到你头上!别哭,万事有朕给你撑腰!”
于德喜忙上前:“皇上,曲司天毕竟年纪还小。”
虞帝当然知道,忍不住闷声叹口气。
“朕听说,你前几天跟清如和重明都起不愉快?”
曲沉舟刚刚挺直肩又塌下去:“臣知错……”
“朕问你是不是,知什错!”
“臣知道,”这次他答得上来:“臣没忍住,臣回嘴,臣不该顶撞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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