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,将皇后从地上扶起来,在旁椅子上坐下,面上带着病容,仍在压抑地哭哭啼啼,连旁柳夫人也跟着起垂泪。
于德喜躬着身,在伺候虞帝嗅着沉香。
在跪下前,柳重明草草扫眼,便知道这出大戏已经唱过半多,毕竟干系天家颜面,这些金枝玉叶们哭闹情形总是不好让他看到。
即使他和母亲都被叫来,但姐姐不在,便可见,在皇上心里,这场闹剧与柳家无关。
如此就好,如此最好。
如今,怀王和瑜妃洗清冤屈,之后皇上总会好好抚慰番,可怀王自己心里也清楚,这遭恐怕是赢面子,失里子。
据说皇上原本打算将领军卫分给怀王磨练下,转眼间就没动静。
皇上心思就是对怀王最沉重打击。
明面上,宁王看起来像是被踩得最狠,可这块烂泥本就空有副皮,若不是有皇后支撑,早该匍匐在地上,不值提。
皇后和身后唐家便是宁王这张皮下骨。
所以,这瓢污水宁肯都倒在宁王头上,都不能沾到唐家,左右宁王不靠谱事双手都数不过来,能干出这种事再正常不过。
虞帝大不过把慕景昭打顿,但只要宁王还担着嫡子名分,又有唐家托举,就算再这样浪荡下去,也并不会动摇其地位。
柳重明心中轻叹声。
这几天他又抽空去郊外,面是顾着乱葬岗那边进展,面是与石岩聚聚,听听外面情况。
流民比之前又多不少,新搭起来窝棚层层向远处蔓延,仿佛溅落在地面上污点,而住在里面人,恐怕连污点都不如。
最近常有人邀他去知春楼聚聚,新来下奴在那里被买卖,接着便会被管制司直接带走。
城外人越多,这边生意便越火热。壮年出力在边,妇人在边,少年少女们畏畏缩缩地挤在另边。
而台下衣着光鲜人争相抛出牌子,仿佛荒野里分食尸骨鬣狗。
起初还去过次,看着台子下面被锁成串人们,总会忍不住想起那个人。
方无恙告诉过他,没人会买只有三岁孩子,太小,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,更何况小曲哥那个死硬倔强脾气。
可柳重明逼迫自己去想。
想着那个粉雕玉琢小孩子如何捏着手融化糖果子,嚎啕大哭,却再看不见家影子。
想着那个敏感胎记如何被次次烙上奴痕。
想着本该无暇脸经过怎样折磨,才鞭痕纵横。
他面无表情地从知春楼出来,进到马车里时,才无声哽咽。
他想得越多,越能体会这些绝望,才越明白那人说“有曲沉舟全部记忆”是怎样沉重痛苦,更何况,那人还背负着死而复生上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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