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辞树没有想到西淮会答应得这样干脆。
他几乎没有迟疑就将花辞树手中药粉接下,当着他面,咽入喉中,干干净净。
“够吗?”
少年抹下唇,又从桌面茶壶中倒杯温水饮下——迷梦草遇水药效扩散会更快。那种腐蚀肺腑痛处立时传来,西淮眼前黑,但还是忍住,只很轻微地皱下眉头。
花辞树静默地没有说话,西淮手指微微发抖地按住剩余另只药包,略显艰难地划到自己跟前。
然后揣入怀中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从始至终,花辞树都没有再说句话,恍若出神般默然坐在那里。
过很久,西淮身影都要消失在客栈视线尽头时候,身侧粉衣少年刺客才问道:“领主……要追?”
“……”
花辞树没说话,闭闭眼。
“好久没有听到过这句话。”
神秘淡漠上京领主低声喃喃,他仿若出神般低语:“‘不想与你相互亏欠’。为什……世上总会有能够说出这样话人呢?真讨厌啊……”
——因为它会让人彻夜难安,陷入往事折磨中。
“领主,不好!”
沉默间,门外却传来惊乱失措禀告声。
花辞树抬眼,只见名下属领着袭黑色身影踏入门中。那人少见脸色微微苍白,凌冽如折锋唇抿起来,眉宇间也显出种欲言又止神色。
“你们都去门外候着。”
花辞树立时会意,吩咐所有人退于室外。
时隔数十年,花辞树还是第次又见到黑衣剑客脸上显出这样神情。那上次,还是他们孤身闯进盛泱王宫时候。
“六哥,怎?”
花辞树低声询问。
“盛泱……还有炼琉璃骨器具。”
黑衣刺客唇微不可见地动动,吐出,却是石破天惊话语。于花辞树骤然收紧瞳孔中,他接着说道:“王为良压着近千名骨奴,就等着威胁你……!”
……
西淮路跌跌撞撞,扶着苍苍高树离开深林。
在近出丛林时候,他短暂地失去意识数个时辰。那种火烧火燎剧痛,好像整个肺腑都要被熔尽苦楚,即便是叶逐颜,也有种撑不住感受。
然而,西淮沉沉地喘着气,在额头上满是冷汗时候,心中想却是:
……原来是这样感受啊。
在银止川中迷梦草毒时候,原来他经历过,是这样痛苦。
难怪他不肯再原谅他,如此剧毒,却是从自己心爱之人平安锦囊中取出,恐怕任何人都不会再对彼此抱有希望吧?
可是……可是。
当个人做过件错事之后,其余更多错事即便不是他所为,也已经百口难辩。
他和银止川,就是本不应该相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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