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女河上,艘高大楼船静静行驶。
楼阁屏风,水榭雕窗,凉亭古琴,应有尽有。
远远看去,几乎像是将哪家阔气府邸某角落搬到船面上,其精美工细程度,与王侯贵族们设在城郊避世之处行宫无异。
天上星河满汉,水面波光粼粼。
身处此地,俯仰于天地,时竟不知是否在梦里。
“……天山宫阙郁嵯峨,万里风烟锁薜萝。回首楼台空寂寞,乱鸦啼处狸祠多。”
沉宴低声喃喃。
这是他再熟悉不过曲调,随着琴音,不知不觉就低喃念出。
楼下,白衣人正在奏琴。
——好巧不巧,银止川前脚说“皇家行宫也住得”,下秒就遇上低调出宫,与楚渊共度良宵沉宴。
沉宴原本没准备出宫,只想呆在朝辉殿看看奏章,批批折子过这河灯节算。
没想到莫必欢倒是勤献殷勤,上书在神女河准备楼船,精美异常,极其富丽。请陛下与观星阁少阁主同前往,赏看河灯之余,还可在无云河面观观星象。
沉宴对他那什“高至五十尺,五百纤夫才可推动”、“见者无不钦叹”楼船不感兴趣,只是扫过“楚渊”这两字时,目光禁不住稍作停留。
——他平日里自己去求瑕台楚渊是很难见到。
这个人总像是躲着他般,“睡下”,“不见人”,“陛下请回吧”……等等诸多理由层出不穷。即便沉宴从夜里直等到天亮,看着冬日里自己吐息出白雾聚又散,也等不到楚渊拉开纸门,让他进去天。
现今既然有人搭线,不如试试。
对沉宴而言,哪怕只是有机会去求瑕台趟,都是很好。
“天色晚,去厅内吃些东西罢。”
等良久,沉宴还是踌躇着靠近楚渊,对他道:“温宛荒酒,可以小酌几杯,暖暖身子。”
从登上这只楼船开始,楚渊对沉宴就是疏离,沉宴在二楼楼台上看花灯,他就在楼下水榭亭阁里弹琴。
话也不怎同沉宴说,神色淡淡,好似他们只是君臣,连同船相叙情谊也没有。
亭阁里轻纱缭绕,帷幕重重,船只行驶带来水风将那湖青轻纱吹得起落。
“陛下先去用晚膳吧。”
楚渊说:“臣稍后再自行前去。”
“你……”
沉宴英气俊朗面容上显出丝苦笑,他低眼看着自己衣袖,哑声说:“现在你连与同桌吃饭都不愿意?……羡鱼,究竟做错哪里,让你这样疏远!”
碧波荡漾神女湖上,船只撞碎滩月影。
尖锐锋利船身划开水面,随着波光,慢慢地晃。
琴音停。
“是,对你用心不纯。”
沉宴说:“与你是至交好友,你以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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