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翎脸苍白得没有丝血色,刚才激情带来点点红润已经完全褪去。
他半面庞笼在晦暗油灯下,半面庞隐在风雨欲来黑夜中,说不出诡谲阴郁。
但眼下粒朱砂泪痣却犹如盈盈欲泣。
“你怎?”
秦绎终于朝他走过来,还想伸手去碰慕子翎额头: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慕子翎闪躲下,避过秦绎,低低说:
“没事。”
他有很多话想问秦绎,有很多不甘与余怒想要发泄,但真正看到秦绎时候,慕子翎又发现,其实自己什也说不出。
他回想着刻钟前发生事:他跟着阿朱,在草丛里翻翻找找,却看到自己亲手做明月囊,和带着密信死鸽。
他先是去察看死鸽,那个鼓鼓囊囊碰上去十分柔软小锦袋,慕子翎手指发颤地避过。
他想当做没有看到。
但是密信中内容却更加当头棒喝。
换舍、归邪星,沉星台,慕怀安。
慕子翎看着那信,看许久,好像突然认不得字。
那上面写着,“二月七日,请王上携公子隐青丝与躯体前往沉星台。贫道于此恭候圣驾。”
“归邪星显于天南时,乃招魂最佳之机,请王上切莫误过。”
“切记切记!”
分明是再简单不过寥寥数字,每个字句都认得,但其中意思拼合在起,就变得完全陌生,分辨不出其中含义样。
秦绎将火拨得更旺些,叫慕子翎声,让他过来烤衣裳。
但慕子翎目光怔怔,叫好几声才听见。
“脱下来,孤帮你烤。”
秦绎走到他身旁,耐心说。
慕子翎很顺从,动也没动,秦绎很轻易地就将他外袍取下来。
慕子翎坐在床边,静静看着他。
他有种如置身梦中错觉——这个人,这个正在如少年时样为他烘烤着衣物人,原来其实直想置他于死地?
给他撑伞挡雨是假,亲手编草蚱蜢送他也是假,舍身吮毒更是虚假至极——
但是,他图什啊。
“秦绎,慕怀安哪里好啊。”
慕子翎蓦地不期然开口,怔怔问。
秦绎手僵,蹙起眉来:“怎突然说起来这个?”
慕子翎笑下,说不出什意味。
他哪里好呢?
好到你愿意为他忍受你根本不喜欢人靠近,虚情假意地忍辱演戏,甚至不顾自己安危地舍身犯险……!
太可笑,公子隐啊公子隐,你何止是慕怀安影子——
甚至你自以为得到所有珍贵,也不过是人家舍弃后倒映在水中幻影罢!
慕子翎全身冰凉,漆黑眼睫剧烈颤抖,像两片濒死蝶翼,哆哆嗦嗦地根本控制不住战栗。
他感觉喉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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