息之前,先等来梁成大军压境。
听闻是梁成君王率兵亲征,不过短短半月,就势如破竹杀到云燕王城之下。
慕子翎带着阿朱孤身登上城楼,想会会这名早负盛名梁成之君。
直到很久之后,慕子翎依然记得那天情景。
三月风料峭清冽,城墙上空空荡荡,所有花枝都舒展绽放。
他登上城楼,看到他心心念念两千个日夜人,他忍不住弯起唇角,笑起来——
然而还未等他出声,那人便弯弓搭箭,漠然地箭射穿慕子翎右肩,将他钉在城墙上。
他带着大军压境,千军万马侵城掠地,完全无视慕子翎眼里怔愣与久别重逢欣喜,跋涉千里,只为来取他性命。
慕子翎呆呆望着秦绎,又转而垂眼,看眼自己汩汩涌出鲜血肩膀。
梁成猩红军旗在风中猎猎而动。
……哦,原来他就是秦绎。
慕怀安挚友,梁王秦绎。
慕子翎笑起来,起初是低低轻笑,后来孱弱单薄肩膀都无声地颤抖起来:
太荒谬。
他等那久人,是为别人取他命来。
慕子翎试图握紧拳,召唤出阴魂,却随即被第二箭再次射穿手腕。
慕子翎感觉到股钻心疼痛从右手传来,疼得他眼泪都出来。
那刻,慕子翎感受到股从所未有羞辱与耻辱:
他在干什啊……
他想,他在等待个喜欢他哥哥人,带他离开云燕……!
春花正盛三月,十五岁白袍少年在高台上面掉泪,面疯癫低笑。
……
秦绎在门外站半晌,深夜时候,他才轻轻推开慕子翎房门。
莹白月光通过窗纸照进屋内,寂寞而冰冷。
慕子翎蜷着身子躺在床上,脸朝内,秦绎只能看见他弯成弓形单薄脊背。
这个人阴毒下作至此,却不知道为什,每次秦绎看见他消瘦伶仃身体时候,都有种孤独可怜感觉。
秦绎立在床边,轻轻挽起慕子翎缕发——
因为睡前解开红绳,乌黑长发都散开来,有些顺着床沿柔柔垂下,还有些凌乱地贴在慕子翎脸颊上。
慕子翎面颊在微弱晦暗光中显得模糊不清,从秦绎角度看过去,只能瞧见他半隐在阴影中锁骨,和深深颈窝。
他额头上覆满密汗,似乎深陷在某个噩梦之中。
秦绎注视着手中黑发,默默估算下三寸长度,迟疑良久,终于准备拿起床头小剪刀时,慕子翎在睡梦中蓦然喃喃句什。
那是极轻极快,完全没有意识句话。
然而秦绎站在床边,听清慕子翎说什时蓦然僵住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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