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秦绎抬手,偏头递给慕子翎包东西:“用在你胸口伤疤上,也许会愈合。”
“多谢王上——”
慕子翎垂眼,淡淡地望着那药包,却没接:“不过不太敢用。怕您卸磨杀驴,在里头下毒。”
他说话语气实在带着七分冷淡三分嘲讽,秦绎还伸着手霎时僵。
“好。”
秦绎道:“你不要也罢。”
话毕,他竟径自翻手,将纸包里好不容易凑齐珍贵药材就这全倒在地上!
……这倘若叫当初收集药材老板瞧见,只怕心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。
从那天见到慕子翎身上那道横穿身体疤痕之后,秦绎心中就常常浮现出这幅画面。
苍白、毫无生气肌肤。
布满裂痕,渗出黑血创伤。
这画面搅得秦绎心烦意乱,临近出征前,才终于令人找齐副方子上所有药材。
那种烦乱只怕连秦绎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来,毫无理由。
然而这样费尽心思找来药,被慕子翎这番冷讽地拒绝后,才更加叫秦绎觉得烫手烦躁。
……真是多此举、没事找事。
“过来!”
秦绎朝街边趴着老黄狗唤声,面无表情蹭地上药材几脚,朝老狗方向踢过去。
野狗凑过来嗅嗅,不知叼起根什,转身便跑。
“有时候狗比人好。”
见此景,秦绎冷笑下,故作风轻云淡说:“起码你对他好,它是知道。”
慕子翎听他指桑骂槐,不怒反笑。他顺着秦绎话说下去:“是,养条狗你打它鞭子,撒气。下次喂吃食时候只要唤声,它便怯怯地还是会靠过来。”
“——可惜秦绎,是人。”
……
入夜,街巷差不多清理干净,已攻下城池布防也都安排清楚。
秦绎站在原守将府邸后院,静静听下属汇报各处部署情况。
“截止今日军中死伤两千余人,骑兵六百余,步兵千三百余。弓箭手和亲卫队缺口已经全部补上。”
下属道:“休整过后,随时可供王上差遣。”
秦绎站在月下,面庞上笼罩着层疲色,但笼罩在皎白月光下侧脸依然俊朗坚毅。
“知道。”
他道:“阵亡将士抚恤回朝后再定,他们都是梁成好男儿。”
下属应声“是”。
守将府邸与外街只有墙之隔,站在院中,能很清楚地听到外头巡逻小队整齐划脚步声。
秦绎站会儿,在眉心捏捏,疲倦道:“好。今日就到这儿吧,孤累。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
然而下属立在原地没动,模样很是吞吐,过会儿,才悄悄从怀中摸出个瓷瓶来:
“王上,这是云隐道长让带给您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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