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美人受沉默地看着床顶,没有回答,只说,“放太子。”
攻道:“放太子,你要留在宫中给朕当王后。”
美人受抿紧唇,翻过身去,不肯出声。
是种默然拒绝姿态。
攻心中窝火,恼怒地把他掰回来,抓着肩膀按在自己面前,恨恨道:“你说话啊,答不答应?”
美人受冷声:“不可能。你想也不要想。”
“凭什?”
攻怒道:“当初你执意要走,不就是因为那狗皇帝能许你钱权富贵。如今他能给你,也可以,为什你肯答应他,就不肯答应?”
“——明明比他对你更好!”
“秦寄,你以为为什要苦读十年?”
美人受眸光如寒星,直直逼视着攻:“人心难料,朝堂险恶,两年前,十七岁便腔热血孤身闯进来,多少次九死生,你当是为有朝日做你六宫宠爱集身男后?”
“……”
“人活着,总得有信仰。”美人受缓缓道,“当初夫子教给,是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;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而非是如何在后宫中争风吃醋,以谋求圣恩……!”
“可是……”
攻还欲辩驳,美人受却打断他,漠然说:“你若要以色侍人,不如看在们往日年少相交情分,现在就赐杯鸩酒。”
“……”
攻被美人受拒得退无可退,负气起身,摔门而去。
足足半月都没有再来。
当初攻谋反是在深秋,现在几月过去,转眼就要入冬。
美人受终日被锁在皇后寝宫中,接受着最好用度供奉,眉间却始终浮绕着股抑郁之色。
就像本该展翅长鸣鹤鸟,生生被人折断羽翼,哪怕被关在纯金笼子里,也依然无法快乐。
天气愈寒,美人受哮喘在天夜里复发,开始没日没夜咳嗽。
他脸色本来就是苍白,咳得狠,就会漫上股病态嫣红,沉闷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移位。
有时在夜里咳醒,便睡不着,只得静静躺在床上,看嵌在木格窗中月亮。
他想走到窗边,那样能看更清楚些,但脚腕上锁链不容许他离床那远,攻怕他会从窗子逃出去。
月光皎白温柔,就像还未融化初雪。美人受怔怔看着这朦胧月色,脚踝上,贴着皮肤银链刺骨而冰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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