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伤,是谢扶宸囚禁那年留下。”
柔和烛光映入卫庭煦眼睛里,将她平静眼眸染成琥珀色,仿佛是埋藏在冰雪之中千年瑰宝初破冰封。
“谢……谢扶宸?”
卫庭煦说得太突然,让甄文君懵片刻后才反应过来。
卫庭煦承诺过当两人再次见面之时便会告诉她后背上伤是从何而来,只不过卫庭煦向来狡猾多疑且剑戟森森,不会轻易透露真实内心所想。所以甄文君也从未觉得她会放下城府推心置腹地和谁谈及隐秘过往。
没想到千方百计地想要夺取东西得不到,不抱希望之时它却自己出现。
“对,就是那个谢扶宸,被尊为当世大儒谢中丞。”
甄文君曾经想象过卫庭煦后背上伤是如何留下,她定经历过可怕过往,甚至连被虐待细节甄文君都有揣测过,只不过最后都被推翻。
应该不会。她想,那些伤痕怎看都是十年以上旧伤,十年前卫庭煦还是个孩童,谁会对个小孩施以酷刑?或许是个意外吧。
竟不是个意外。
其实她想象擦个边,在卫庭煦真实痛苦边缘擦过。
在卫府这个夜晚,刚刚脱离生命危险两人个趴着个坐着,撑着发痛身子,竟说便说到天亮,听完卫庭煦往事之后甄文君根本感觉不到困意。
这是她长到这大,听说过最骇人听闻之事,她从未想过人心之险恶超越她想象太多太多。
在卫庭煦几乎不带感情追忆中,甄文君眼前似乎展开副地狱之景。年幼卫庭煦拉着她慢慢地踏在望无际黑暗之地,来到深渊入口。卫庭煦指着漆黑片,不时发出惨叫深渊道:
“你看,这就是过往。”
甄文君直都相信,每个人成长都有迹可循。为何今日她会满腹心计,甚至不惜双手沾血,正是因为当初云孟先生给谢太行那副画。如果不是因为她长得像卫庭煦要寻找救命恩人话,或许到现在她还和阿母在绥川,亦或者是成功逃离谢府,随便找个山清水秀远离纷争之地清净地生活。她不会出现在汝宁,更不会成为个满口谎言、杀人不眨眼人。
卫庭煦也是这样。
在世家大族之中长大,还是家中最小女儿卫庭煦应该受到全家人疼爱,她或许没有条件成长为多谋善虑、滴水不漏之人,造就今日杀伐狠绝卫庭煦,谢扶宸功不可没。
卫庭煦在汝宁出生,自降世开始身体就不好,两岁时候得肺炎,万分凶险差点儿夭亡。她阿父阿母寻遍大聿大夫,灌大半年汤药,总算是将小庭煦从生死边界拉回来,可她身体依旧很不好,三天小病五天大病,药当水般地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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