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光正烈。
容染已经离开,只是那席话依旧盘旋在贺兰泽脑海中。
他闭目靠在门外,等半个时辰,才又转身推开门,轻轻走进屋中。
床上人已经熟睡,长睫阖着,落下片鸦翅般浓密阴影。他侧身躺着,手臂屈起搭在床沿,呼吸轻缓,很安静。
唯独唇上殷红刺目。
贺兰泽用锦帕沾水,去擦拭叶云澜唇上血,动作小心翼翼,唯恐将床上人惊醒。
擦完之后,指尖又忍不住去触对方眼尾那颗泪痣。但只碰下,就像被烫到般缩回来。
他低喘口气,感觉喉咙渴得发干。
贺兰泽忍不住又回想起许多年前那幕。
那日清晨,他正有要事回宗,急急御剑飞掠过山门时,却在山门外三千长阶上,瞥见抹身影。
是个衣着破旧少年,正步步往山上走。
长剑从天际掠过时带起阵风,恰好掠起少年衣袂和长发。
少年似有所觉,仰头朝他看过来。
对方眼眸中盛着此刻天边破晓晨光,眼尾泪痣却似沾染着残阳如血。
那种惊心动魄美,令人心口怦然,见难忘。
贺兰泽念念不忘。
只是待他把要事处理完毕之后,匆匆返回山门,却已经不见少年身影。
那段日子,贺兰泽热衷于指点同门。
他剑法高超,睥睨同辈,宗门弟子无不渴盼他指点,无数人围绕在他身边。
却唯独不见那个少年。
他想,少年或许并不是天宗弟子,若是话,有那样容貌,又怎会默默无名。
因此后来,他便歇心思,关门练剑。
容染是他好友。
他们个是宗门大师兄,个是宗主亲传,常常在起合作宗门任务,彼此也算熟悉。
但也就仅止于此。
容染生得很美,也令人眼惊艳,只是贺兰泽先前已经见识过这世间最美丽景致,再看其他时,便都觉黯然失色。
容染身边时常会跟着个戴面具年轻人,贺兰泽曾随口问过缘由,容染只说那年轻人其貌不扬,不想以真容见人。
他也就信。
直到秘境之中神火失控,群弟子在逃离时被禁制困住,他以剑破禁,却还是稍稍缺几分力。
时间紧迫,他已在考虑发动禁术,忽见不远处掠来个身影,正是时常跟在容染身后那个戴着面具年轻人。
贺兰泽记得容染说过这人名字。
叶云澜。
名字倒起得不错,可惜只会在容染身后唯唯诺诺,言听计从,戴着面具鬼祟行事。
对这种人,贺兰泽向并无好感。
而叶云澜修为也只不过是金丹期,想来也帮不上什忙。
时间不能再耽搁,他收回目光,懒得理会叶云澜,继续拔剑直斩。
禁制荡开微波,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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